◇ 第41章 29 我不會允許
當天晚上。陶思鬱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在賀語書的舞團。很大的舞臺上，陶錚和賀語書穿著黑色西裝和白色婚紗，在那首夢中的婚禮的鋼琴曲下優雅地跳舞。
陶錚的手掌貼上賀語書的後腰，賀語書的裙擺掃過他的西褲中線。聚光燈耀眼地追隨著他們打下來，臺下坐滿了來欣賞這出演出的觀眾，不知道是誰高聲說了一句他們是妹夫的嫂子和弟妹的哥哥的關系，一排又一排的人站起來。
他們搖著頭，嘆著氣，失望地離場，陶思鬱跑來跑去，一遍又一遍地對他們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那些人停下腳步，在光亮全部被舞臺吸走的陰影下問陶思鬱，那是什麼樣的？
陶思鬱答不出來，哭著跑過去問舅舅為什麼要這麼做。陶錚不理他，面帶著微笑給身穿白色婚紗的賀語書帶上戒指，賀語書同樣和他交換，然後舞臺上方落下無數的彩帶和玫瑰花瓣，他們手牽著手落幕，一起走向舞臺後面的小洋樓。
陶思鬱去阻止他們，被陶錚狠狠推在地上。然後哥哥大伯和爺爺從他身邊經過，像看不見他一樣直往前走，和他拉出一段長長的遙遠的黑漆漆的距離。陶思鬱跪著爬到哥哥身邊抓哥哥的手臂，周松喬冷漠地看著他，注視他如同注視一隻匍匐在腳下求饒的狗。
淩晨兩點，陶思鬱被這個夢驚醒，背上和手心濕出一層冷汗。
窗外在下雨，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把整個屋子照得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白。
桌上的手機在不停地響，周松喬一邊順陶思鬱明顯受驚的背，一邊按下接聽。
半分鐘後，他迅速坐起來，隨便套一件衣服，把陶思鬱從床上撈起來：“爺爺出事了。我們去醫院。”
陶思鬱終於從那個夢裡清醒過來，調整狀態，飛快地穿好衣服跟著哥哥出門：“爺爺怎麼了？”
心梗。夜間十點時出現胸悶，呼吸困難的情況。十二點左右起來上廁所，當場倒在衛生間。監測手錶實時傳到周海延那裡，現在已經進了手術室。
陶思鬱和哥哥趕到醫院，紅色術中的手術室外，走廊沒有座椅，周海延席地而坐。孤身一人，神色滄桑，不再有領導者的風範。
周松喬走過去，脫掉自己的外套，搭在他的爸爸身上。很快賀語書也趕過來，不再穿那件安可拉紅大衣，而是穿著一件黑色的，普通的，不起眼的，陶思鬱在舅舅衣櫃裡見到過的羽絨服。
她的鞋子濕透，褲腳上有泥濘的雨水，面色著急到失態。陶思鬱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趕過來的，為什麼沒有和他的大伯一起來呢？穿著他舅舅的衣服，是從他的舅舅家裡趕過來的嗎？
她的手臂像任何一對尋常恩愛的夫妻般搭在周海延肩膀上安撫他，又讓周松喬帶陶思鬱回去，猶如在丈夫落難時能一個人撐起一個家的當家主母一樣說這裡有他們就好。
陶思鬱蹲在角落，找到記憶的夾角，想起以往的事。好像從他住到大伯家開始，賀語書對他總是留有一絲溫情，在他小時候玩鬧摔倒時會把他抱起來拍掉他身上的土，在他上學後和哥哥討論書本時會用很溫柔的眼神看他，在他步入青春期因為一時興起想要學樂器時會耐心地帶著他嘗試各種樂器……
她是個冷清冷性的人，卻總是在陶思鬱注意不到的角落裡帶著柔軟的感情觀察他。像巍然屹立的大樹上一根不起眼卻伸長了自己默默為陶思鬱遮蔭的樹枝。不希望他發現她，只希望她能給他帶來那麼一點愜意的庇護。
陶思鬱很陌生地看著他的大伯母。原來對他比對哥哥還要好，是因為他的舅舅嗎？而舅舅對哥哥也很好，是因為他的大伯母嗎？
雨下急起來，和雪一起細細地拍打窗戶。冷風將走廊灌滿，陶思鬱不走，紅色手術燈還沒滅，他不願意回去。
周松喬強硬把陶思鬱抱回車上，開啟暖氣，在後座裡讓陶思鬱躺在他懷裡睡覺。陶思鬱也不願意睡覺，他怕他睡著了，就再夢到那個夢。
他坐起來，坐到周松喬身上，手鑽進哥哥的毛衣下擺裡摸哥哥。哥哥身上很涼，像陶思鬱夢裡那樣轉身就走的薄涼、沒有溫度。
陶思鬱抖著手去解周松喬的腰帶，怕來不及。怕不夠。怕他很快會被陶錚帶走，怕他的夢變成現實，怕天亮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他想要把所有還沒作過的都作完，把今天當成世界上最後一天。
陶思鬱把哥哥的褲子退掉一點。周松喬用手掌拖住他，看著他的弟弟，眼神冷靜得不像話：“你瘋了。”
陶思鬱仰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哥哥的臉。哥哥這張臉真是太好看了，不管是那雙上挑的眼睛還是挺俊的鼻樑還是性感的嘴唇，陶思鬱一個點都不放過，試圖找到那麼一絲也許哥哥不是大伯的孩子，也許他的舅舅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人的證據。
可偏偏的偏偏的這張臉上就是能被他找出來周海延和賀語書兩個人的影子，那麼相像的重疊，證明哥哥只會是大伯和大伯母的孩子。
陶思鬱抹掉手心濕滿了的汗，舔著哥哥的嘴巴。吻到很綿長的時候時，陶思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周松喬錮他的手，迅速地握住他，不給周松喬一點反應地坐下去。
太快、太深、太緊、太突然。
陶思鬱聽見哥哥悶哼一聲，那張在情慾中也格外冷靜的臉上，太陽xue青筋瘋狂跳動。
“怎麼？”陶思鬱的額頭滲出忍痛的冷汗。他露出一排牙齒，無害天真地笑，“不是哥哥說只有三十五天，要及時行樂嗎？現在只剩三十四天了。哥哥是不知道及時行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嗎？這還要我教哥哥。”
周松喬看著他。沉默。像在從他臉上猜測他心裡在想什麼。仍舊重複：“你瘋了。”
有溫熱的感受緩緩流出。陶思鬱的眼皮虛虛抖著，後頸的冷汗順著脊柱溝一個勁地往下淌。
他還是笑，尖牙利齒道：“我只不過是想和哥哥在一起，一秒也不想浪費地和哥哥在一起。這就是瘋了嗎?”
周松喬不回答。他便抓緊周松喬的肩膀，再次抬起，很狠很深：“哥哥說我是瘋了，那我就是瘋了吧。”
他瘋狂晃動腰肢，在車內狹窄到伸展不開手腳的空間，像為博得客人一笑而使出全身解數來賣弄自己的物品。
周松喬漠然不動地垂著眼，在陶思鬱又一次從他身間劃出來時，他尋到他帶出來的，浸給他的一股細細的血。
周松喬蠻力地把陶思鬱從身上抱提下來，手臂一撐，將陶思鬱反壓在身下。
陶思鬱如同一頭失去理智和控制的藏獒犬一樣不斷掙紮，周松喬捏上他的後脖頸，用一種很溫柔卻又不容他反抗的強勢撫摸著他：“就算是一秒也不想浪費地和哥哥在一起，可還有三十四天。還有很多天。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一定要在現在做這種事呢？難道是天一亮，你和哥哥就什麼也沒有了嗎？”
周松喬把弟弟翻過來，卡進副駕駛和駕駛座中間的縫隙，褲子全部脫掉，掐著他的大腿將他下半身抬起來。找到一個讓他在自己眼前暴露無遺的姿勢，拿軟紙巾擦掉他的血，然後在昏黃的車燈下，小心地用留在車裡的護手霜給他保濕止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