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小陽臺改的。封閉式窗戶,形狀狹長,整個不過八平米,擺著一張小書桌,一個矮櫃,還有一張單人床。
現在床上堆滿了雜物,全是男人的髒衣服。
被胡玉山當成儲物間了唄。
林念皺著眉,按下想把衣服全扔出去的沖動,蹲下來開啟矮櫃。
她最後一點存款放在這裡沒拿走。本來是搬走前偷偷塞給小姨的,但她說什麼也不肯收。
當時沒想到,以後還需要用這筆錢救急才不至於露宿街頭。
林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矮櫃裡全是她的東西,小姨用一把銅鎖鎖住,才在胡玉山的魔爪下倖免於難。
林念翻找著,沒注意隔壁遊戲聲停了,廁所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胡玉山咬著煙從廁所裡出來,一邊打哈欠,一邊拉褲鏈,正朦朧間,瞥見許久沒用的小房間裡蹲著個人。
“喲,這不小表妹嗎。”他靠在門框邊上,故作稀奇,陰陽怪氣,“今兒怎麼大駕光臨了。”
林念暗道晦氣,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廢話少說。”
“還是這麼兇呢。”胡玉山伸長脖子打量她動作,不懷好意地笑,“沒錢了啊?沒錢就回來住嘛,外面租房子多浪費啊。”
“哥哥又不是不讓你住,是吧?”
林念沒搭腔,把信封放在腿上,重新鎖上矮櫃。
“讓開。”她起身站到門口,簡短冷淡道。
胡玉山不讓,伸出手橫在門上,擋住她去路,作了然狀。
“我可聽說了啊,你上個老闆沒結工資就跑路了。王麗芳那老孃們兒到處說你窮得叮當響,水電費都不交。”
“現在假期,你還能勉強過一過,等到九月要開學了,學費生活費一大堆,到時候你怎麼辦?”
說的話在理。
但說話的人是個傻逼。
林念掀起眼皮看他,平靜地問,“所以呢?”
胡玉山被她這麼清泠泠地一看,那股熬了一晚上的火又冒了出來,視線下流地往她胸口來回掃,咧嘴淫笑道:
“所以你就從了哥哥唄。你繼續住你的房間,甚至想住我的也可以!我們倆每天晚上關上房門辦事兒,誰也不知道。”
林念微俯身,靈巧地從他手臂下鑽過去,面無表情地往外走。
胡玉山欸了一聲,追上來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這樣你錢也有了,房子也有了,吃香的喝辣的,我媽還每天給你做飯,多好啊。何樂而不為呢?”
林念已經走到了門口,握住防盜門把手,轉頭看他。
桃花眼冷淡,看向他的時候跟看地上的垃圾無異。
“我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