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邃年下頜緊繃,周身被戾氣籠罩,簡棠不知道他是被戳穿的憤怒,還是覺得被冤枉後的生氣,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她緩步走近他:“沈淳美是在我母親亡故後跟簡綏山茍合,還是你如同授意沈霏玉勾引陳泊舟一樣,授意了沈淳美破壞了我父母的感情?”
沈邃年眼眸黑滲滲一片,“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不擇手段?”
簡棠:“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避而不談,有些時候便是答案。
簡棠握緊手掌,情緒湧上心頭,她質問的話才問出一半,身體就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家破人亡,無人依靠後,就只能任你拿捏?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
多智近妖,他平靜地讓簡棠積壓的情緒近乎要崩潰。
她沒辦法承受,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間接害死自己母親和陳泊舟兩條性命這件事情。
沈邃年:“不是。”
簡棠:“拿出這兩件事情不是你做的證據。”
她說:“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不是能在港城隻手遮天嗎?拿出證據給我看,沈邃年你究竟……想怎麼樣啊?!”
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她!
她本該平穩的人生,都要全部毀在他手上!
沈邃年望著她激動到顫抖的單薄脊背,抬手想要抱她,卻給她用力地開啟,“別碰我。”
沈邃年握了握手,垂下去:“小海棠,我們之間不該出現信任危機,你該信我的。”
他不會捨得傷害她。
而她,顯然已經對他處處存疑。
簡棠紅著眼睛,“可我憑什麼信任你?這樁樁件件哪件能跟你脫離得了關系?”
她再次避開他的碰觸,“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明天請沈總騰出您寶貴的時間,讓我的律師跟你處理好合作分割的事宜。”
她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瓜葛。
他們沈家想要怎麼鬥,怎麼算計,她都不想參與,而他沈邃年陰毒的手段,她也不願意再去揣測防備,她要徹底跟他割席。
沈邃年看著她決然的神情,眼底都是對他的厭惡,商界無往不利的太子爺像是如年少那般,再一次被拋棄。
可他已經不是隻能任由事態發生,束手無策的少年了。
他像是耐心用盡,又像是真的動怒,“分割?我教過你的,商業上投進去的錢,事成之前,吐不出來,還是說我們小海棠要……沖冠一怒為藍顏?”
簡棠有種被他嘲笑蚍蜉撼樹的諷刺,他是打定主意,她鬥不過他,拿她投進去的錢威脅她!
“你就是個潑皮無賴。”
什麼港城太子爺,光鮮外表下藏著的不過是個面目猙獰的惡種。
兩人不歡而散。
坐在車上的沈邃年怒意消減半分後,覺得自己跟她一個小姑娘能吵起來,也是真的越活越回去。
可當想到簡棠為了一個陳泊舟對他橫眉冷對,寒著一張臉說要找律師跟他徹底割席的決然時,他心頭的這股火氣,依舊降不下去。
周稚寒大半夜被太子爺一通電話叫出來喝酒,從女人身上流連地起身穿衣。
他到酒吧時,沈邃年已經喝了不少。
半開放的包間,隔絕外人的打擾,太子爺一身肅穆冷意。
周稚寒見過不少人買醉的模樣,極少見到沈邃年這樣明明眼底清明,卻要讓自己清醒著沉淪的。
“邃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