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手中的笞杖掉在地上,他像是老了十歲,頹然地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夫人急急忙忙地送昏迷的兒子去醫院。
陳父閉了閉眼睛,告訴保鏢:“看緊少爺。”
保鏢:“是。”
陳泊舟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他躺在病床上,一條腿做了手術,被用板子固定著不能移動分毫。
病房的門一直敞開著,門口站著兩個保鏢,窗戶不能全部開啟,外面還有一層鐵窗。
他此刻沒有任何離開的能力和機會。
只能被困在這間病房內。
流産後一直在醫院療養身體的沈霏玉知道他住院的訊息,走來看望他。
陳父只說不讓陳泊舟走出這間病房,卻並沒有限制旁人來看望,兩名保鏢對視一眼後,讓她進去。
陳泊舟仰面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沈霏玉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即使她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不單純,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
陳泊舟多金、英俊、體格強壯,還向世人淋漓盡致地展現過愛一個人的模樣,他近乎滿足了沈霏玉曾經對於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沒有人會不希望這樣的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沈霏玉也一度真的以為自己做到了。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她的臉。
“你傷成這樣,怎麼也不見你那位董小姐?”
沈霏玉問出這話帶著極重的怨氣,她已經知曉董琦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保釋了出來。
而會這樣做的人,除了陳泊舟,沈霏玉想不出第二個人。
看著天花板兀自出神的陳泊舟聽到她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來,“手機給我。”
沈霏玉坐在床邊,看著他剛做過手術的腿,“你想……”
“把手機給我。”陳泊舟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
自從婚變後,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他一個好臉色的沈霏玉一股委屈襲上心頭,“你想聯系誰?董琦嗎?”
陳泊舟握緊手掌:“沈、邃、年。”
聽到不是要找董琦,沈霏玉臉色稍霽,把手機遞給他。
在陳泊舟將電話撥過去時,沈霏玉這才想起詢問陳泊舟找沈邃年的意圖。
但陳泊舟卻一字未言,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通話接聽後要跟沈邃年要的那個答案。
港城,山頂別墅。
沈邃年看著來電顯示,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支雪茄,讓人把簡棠叫了過來。
簡棠正好有一份異常的財報要找他分析,拿著平板和電容筆過來。
沈邃年:“接電話。”
簡棠看著他夾著雪茄,另一隻卻空著完全可以接聽來電的手,疑惑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
沈邃年沒解釋,目光沉靜浩遠。
簡棠抿抿唇,接聽:“喂?”
當她沒有刻意修飾的嗓音透過電波清晰傳到陳泊舟耳中,傳到安靜的病房時,陳泊舟紅了眼睛。
而沈霏玉震驚的呆愣在原地,瞳孔緊縮。
簡棠看著沒有備注的來電顯示,“喂?哪位?”
陳泊舟張了張嘴,可卻像是被人死死攥住脖頸,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簡棠半晌沒聽到任何動靜,狐疑地扭頭看向沈邃年:“沒有人說話。”
沈邃年淡聲:“可能是打錯了,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