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兩小時,尤瑾的電話打來了。
“夕夕,我讓小陳去接你,你過來一下。”
宋晚夕激動不已:“找到小澤了嗎?”
“沒找到,過來再說。”尤瑾的語氣極其沉重。
宋晚夕沒敢耽擱,等了一會,小陳開著車來接她。
她一路上,忐忑不安。
直到小陳把她載到布滿礁石的海邊,她下車時,雙腳都是發軟的。
尤瑾給她開的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身子。
尤瑾什麼也沒說,大海上飄著幾艘打撈救援船,救生員往海裡潛,警車停在旁邊,警察也在現場等候。
宋晚夕雙手緊緊攀著尤瑾的手臂,心如刀割,淚水在眼眶打滾。
“小澤不會來這裡的。”宋晚夕的聲音發顫,豆大的眼淚順著慘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尤瑾心疼不已,見她摟入懷裡緊緊抱著,撫摸她的後腦勺,細聲細語解釋:“岸上有小澤的書包,還有麥麗留下的遺書,她長篇大論寫下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恨那些害她的人,也恨宋天佑,覺得宋天佑拋棄她,她不好過,也不想讓宋天佑好過就帶著小澤跳了下去。”
宋晚夕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抽泣道:“不可能的,小澤那麼可愛,她怎麼下得了手?”
“她遺書裡寫著:小澤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憑什麼留給你們?黃泉路上,我有兒子作伴也不孤單了。”
宋晚夕氣得全身發抖,淚水止不住地一滴滴往外湧,泣不成聲。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宋母、宋天佑和廖雪也來了。
他們直奔警察,拿到了麥麗的遺書和小澤的書包,嚇得魂飛魄散。
宋母跪在大塊礁石上,哭天喊地。
宋天佑痛不欲生,狠狠甩了自己幾巴掌,像丟了魂似的,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目光呆滯地望著打撈船。
廖雪在一旁安慰。
打撈了整整三天也沒撈到小澤和麥麗的屍體。
宋天佑如同行屍走肉。
到了第四天,住在海邊的村民向警察舉報,發現兩具浮屍。
已經巨人觀,認不出模樣來。
需要做dna鑒定。
法醫部裡,宋天佑在廖雪的陪同下,拿到報告。
證實是小澤時,他無力地蹲在長廊的牆壁上,抱著頭痛哭。
宋晚夕走了進來,來到宋天佑面前,冷冷地扯掉他手中的報告,翻開看著。
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顯得格外平靜。
宋天佑緩緩仰起頭。
他臉色慘白,雙眼浮腫通紅,滿臉淚水,眼底的悲涼與慘痛充斥著懊悔。
“妹妹,小澤死了……”宋天佑抽泣著,悽涼又悲痛。
宋晚夕把報告甩到他臉上,一字一句道:“你求仁得仁了,沒有小澤,你就能毫無顧慮地再婚生子了,我應該恭喜你吧。”
廖雪氣惱地推了宋晚夕一把。
宋晚夕踉蹌兩步,差點跌倒,本能地扶住肚子,犀利的眸光瞪著廖雪。
“天佑沒了兒子已經夠傷心了,有你說話這麼惡毒的嗎?”廖雪怒斥,視線不由得落到宋晚夕雙手上,看著她護肚子的模樣,隱約看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
“我惡毒?”宋晚夕冷笑,“一個披著聖母外皮的豺狼,一個披著忠厚老實外皮的渣爹,我已經用盡全力去保護他了,卻還是防不住被你們這兩個大好人給親手送進虎口,如今小澤死了,卻還嫌我說話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