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幾位副總圍坐在沙發兩旁,像是正和他聊著什麼,瞧見許溪進來,都停住了聲音。
劉副總現在對許溪的態度已經完全改觀,瞧見她就像瞧見自家優秀孩子似的,主動開口:
“小許啊,找傅總嗎?”
許溪調整好呼吸,向幾位高層點了點頭:“是。打擾各位開會了。”
傅斯寒已然猜到了什麼,唇角噙著笑,可眼底卻漾著一絲酸苦,轉頭看向其他人。
“大家先去吃午飯吧,下午我們找個時間再聊。”
幾位高層心照不宣,魚貫而出,周岑看了一眼許溪,視線又掃過自家老闆,隨後垂下眼眸,輕輕帶上了房門。
房間陷入了安靜。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許溪進門前還翻湧的情緒,竟在這種沉靜到令人難受的氛圍中,慢慢平息下來,莫名其妙的燥熱褪去,卻化為滿腔的難過和煩悶。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疊材料放在黑色茶幾上。
“為什麼要給我填這個。”不是疑問的口氣,只是陳述句。
傅斯寒放下腿,探身去拉她的手,卻被許溪躲開。
她就站在他對面,隔著茶幾與他對視,眼神固執,語氣也帶著一絲賭氣的成分。
“你是想趕我走嗎?”
“誒呦我的小祖宗……”傅斯寒站起身,真是被她氣笑了,“你可真會往我心上戳刀子啊。”
他走上前將許溪拉入懷裡,這次她沒躲開,卻也沒有任何回應,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明顯氣還沒消。
傅斯寒默默嘆了口氣,掌心扣在她腦後,五指伸入發絲間,輕輕揉著,聲音難過得要命:“你知道我做這個決定時,心裡有多疼嗎?你還故意說這種話戳我……”
許溪抿唇,聲線毫無波動:“那你為什麼讓我走?你送我的開工禮物,就是一張送我去國的機票?”
她輕輕吸氣,胸腔中一片冰涼酸澀,聲音不自覺地多了幾分自嘲:
“我的男朋友剛向我求婚,就打算把我推到一萬多公裡以外的另一個國家,一走就是兩年。我來問個理由,他還說是我傷了他的心,這個橋段……怎麼這樣熟悉呢?”
傅斯寒愣了兩秒,臉色驀地蒼白,他瞬間明白她誤會了什麼。
當年她被宋易安求婚之後,緊接著便被他調到嵐城,還口口聲聲說她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是和眼下狀況大同小異嗎?
傅斯寒張口結舌,拉著她的手不住道歉:“小溪,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你就當沒看過這些材料好嗎?對不起,你打我吧,但別誤會我行嗎?我絕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說著,他就牽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許溪瞬間收起手指,與他的力道抗爭,根本不想打他。
她知道眼下的狀況和當初是不一樣的,面前的男人和宋易安也截然不同。
可她在看到那些蓋過章的材料時,心還是一瞬間慌了,難受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