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潮雨
孟臾知道他不高興,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抬手攬住他的脖頸,用臉蛋軟軟地蹭他的頸項,軟聲哄道:“你別生氣了,嗯?”
謝鶴逸被她弄得呼吸一沉,手掌向下挪動寸許,從容不迫地按在了她的尾椎骨上,然後一路向上貼著後背一快一塊的摸過她的脊骨。
孟臾渾身過了電似的縮成一團,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下。
她只覺被他捏過的每一塊骨頭都癢得發燙,暈乎乎地去推他環住自己腰背的小臂,卻聽謝鶴逸伏在她耳邊低聲說:“後悔了?晚了……”
他低下頭吻她,慢慢流連過她的唇舌,鼻尖,下巴,脖頸,她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將溫熱的唇貼上他的耳邊,喉間的熱氣呵出來,柔嫩雙瓣慢慢地摩擦,蹭上他線條戕利的下頜,描摹出一段迤邐的輪廓。
窗外雨水飛濺,院子裡枝葉扶疏,暗青色的葉子盛著沉甸甸的雨水,涼氣從縫隙撲進室內。
孟臾衣衫半褪,露出半邊雪色的玉峰,她正被他吻得呼吸粗重,細微的戰慄突然變成瑟瑟地抖。
謝鶴逸的動作凝滯一瞬,啞聲問她:“冷嗎?”
“嗯,有一點點。”間隙中,孟臾終於重新找回呼吸的節奏。
謝鶴逸沒說話,直接摟著她的腰將其橫抱起來,突然的懸空讓孟臾有點慌,她倒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摟得更緊了點,輕笑:“不要緊,一會兒就熱了。”
孟臾的臉頰瞬間就滾燙起來,身體也開始發熱,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用之不盡取之不竭的羞怯和窘迫,又聽見他嘖了下,調笑道:“這不是熱了嗎。”
孟臾不滿叫他:“謝鶴逸!”
他俯身將她放在床邊,手搭在她頸間,微微笑著,還是那種漫不經心地態度,問:“叫我什麼?”
孟臾不肯理他,翻身把頭埋進枕間,鋪天蓋地都是他身上冷淡的沉香味道,下一秒更濃厚的冷香將她全方位包圍,她想躲過去,卻不由自主地貼緊。
天色染黑,窗外雨聲琳琅。
孟臾卻不再感到冷,她只覺整個人燒得厲害,像是有人在她體內架起一把篝火,不停地燒,不停地燒,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挫骨揚灰。
她趴在他腿上軟乎乎地喘著粗氣,聽他又問:“叫我什麼?”
“哥,哥哥……”孟臾被他拎起來抱著,她伏在他胸膛,不住重複那個詞。
“乖寶寶……”謝鶴逸輕輕撫摸著她漆黑柔軟的發頂,孟臾仰著頭夠到他凸起的喉結,輕輕用舌尖舔,含糊求他:“哥哥,你快點……”
“急什麼?”謝鶴逸剋制地悶哼,懷裡的她實在太熱了,像一個火球,將他的體溫蒸騰變高,溫暖著,融化著,直至和他合體才肯罷休。
孟臾嗚嚥著,哼唧著,支離破碎地吻他,謝鶴逸被她磨得心癢,拉開抽屜,拆出安全套,手掌按上她玲瓏有致的腰身。
全身就像是被螞蟻包裹著啃噬,孟臾有點受不住,趴在謝鶴逸的肩頭,報複似的張口咬了下去,瞬間浮現一排淺淺的牙印兒。
謝鶴逸吃痛地呃了下,又似乎有點享受她這種帶著佔有慾意味的動作。他輕聲嘖笑,罵她:“屬狗的?”
話音剛落,孟臾就又咬上他的喉結,不輕不重用牙齒嗑磨兩下。
謝鶴逸沒跟她計較。
汗濕衾被,周遭氣息潮熱一片,處處旖旎而淫靡。
孟臾整個人抖得厲害,層次豐富的快感疊加在一起,讓她腦海一片空白,極致的爽感湧向全身,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好想不管不顧地叫出來,但又拼命抑制住,呻吟的聲音也不自主低下去,聽起來卻更加色情了。
謝鶴逸壓著她的耳朵命令道:“叫出來,我喜歡聽。”
出聲的瞬間,孟臾閉上了眼睛,連腳背都繃緊,心裡卻還在想,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不是當成交易嗎,為什麼還能如此沉浸享受?
許是雨天降溫的緣故,孟臾又長時間未進食,加上酣暢的情事刺激,夜裡就覺得有些感冒的症狀,鼻塞無力,腦子昏昏沉沉地躺在謝鶴逸的床上。
謝鶴逸坐在床邊,伸手摸到她額頭上的熱度,只是輕微地略高,帶著額發一點潮濕的汗意。他劃開手機,打算讓醫生來一趟。
孟臾縮在被子裡,出聲制止,帶著鼻音說:“我不要打針,也不用吃藥,睡一覺就好了。”
又拉他垂在床邊的手指,說:“我餓了。”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謝鶴逸不再堅持,輕輕揉捏著她的手掌問:“想吃點什麼?我叫人去做。”
孟臾生病時,謝鶴逸總會格外縱容她,大概就為當年謝晚虞將她領回來所謂替消災擔業障的因由吧。但那種事,其實她是不信的。小時候不懂,稀裡糊塗點了頭,長大後即便要怨,卻怎麼算也怪不到謝鶴逸頭上。她沒什麼信仰,心中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敬佛,而謝鶴逸明顯是相信的,總把她吃的苦都當成是為他受的。
她沉吟一瞬,“想吃你昨天從北京帶回來的四玉糕。”
謝鶴逸剛壓下去的火氣像是又要捲土重來,冷聲道:“……扔了。”
孟臾慣會看他的臉色,連忙狗腿地說:“那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那天晚上,孟臾沒能回自己的屋子。謝鶴逸在書房開影片會,好像是跟對面有時差,一直持續到半夜還沒結束。他走之前說讓她等,她不好去打擾,歪在枕上看了會兒小說,最後實在沒撐住精神,就這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