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態輕柔,如同纏繞的水紋,一步一搖地走上前來,走到?相甲身旁,俯身盈盈行禮,嘴角卻帶著玩味的笑?意?:“春花來遲了,大人不會怪罪吧?”
侍女春花?
不對,是姚姚。
相甲心神劇震。
姚姚竟然真的來了!還?如此直接闖入了懸心島!
他死死盯著她,卻一時間不敢露出絲毫情緒。但他不知道她此刻來意?為何?,只能裝作冷漠淡漠地問:“你怎麼來了?”
慕姚眼波流轉,嬌俏道:“春花醒來主人便不見了,心慌的很呢,原來是在?與他人飲酒……”
說?罷手腕一翻,一隻玉盞在?她指間滴溜溜轉了半圈,她將酒盞輕輕遞到?相甲唇邊,眼神笑?盈盈地看?了眼鯊族公主閆菲。
“主人不喝這個。”她笑?得嫵媚,“只喝我斟的。”
慕姚戲癮大爆發,演妖豔賤貨的感覺真爽。
相甲喉結微動,他緊緊盯著她,她的雙眸靈動,分明是姚姚的眼睛,此刻卻以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和語氣,偽裝成一名妖媚的下等?侍女。
還?混進戒備重重的懸心島,大搖大擺地湊近,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卻默許了這種靠近。
他低頭,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很好喝。”他說?,目光直直盯著她,語氣卻仍是平淡無波。
這一幕將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面色詫異,他們不知主人何時對春花態度這麼好,莫非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真讓春花爬床成功了?
鯊族公主閆菲面色扭曲得泛紅,指尖幾乎掐入白嫩皮肉,她從未見相甲對任何?女子動容,如今竟在?她眼前,喝下另一個女人斟的酒!
“你是何?人!”閆菲氣得面色扭曲,瞪著那?名矯揉造作的侍女,“哪來的賤皮子,敢來搶本公主的人?”
慕姚眨了眨眼,嬌滴滴地一笑?,聲音帶著一點懵懂:“哎呀,公主殿下這是說?什麼呢?妾身只是個斟酒的下人,哪裡配搶呢?”
她話雖如此,身子卻不躲不讓,反而輕倚著相甲的椅側,一副親暱至極的模樣?。
相甲低頭不語,眼神卻深如淵底,掀起了無法抑制的波瀾。
他終於找到?合適機會,裝出風流之態摟住了慕姚的腰:“夠了,閆菲公主,今日實在?不便招待,煩請公主自便,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這話時他的眸子一直瞧著慕姚,顯然很直白地表明瞭他要處理的事是誰,於是中止了這場宴席,帶著貌美女妖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臨走之前,慕姚還?對著閆菲公主飛了個吻,將這位心高氣傲痴迷於相甲的鯊族公主氣了個仰倒。看?著那?鯊族公主氣得玉顏扭曲,她才滿意?地笑?了。
慕姚臉上還?掛著笑?容,相甲的手指突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近乎失控,拉著她跌跌撞撞穿過九曲回?廊,回到他自己的房間中。
過程中他始終未回?頭,可掌心滾燙的溫度,還?有脈搏在?她腕間劇烈的跳動,無一不在?洩露主人激動的心情。
相甲的房間與之前為她準備的不同,整間寢殿色調以灰黑為主,陳設冷硬極簡,床榻寬闊堅實,兵刃整齊地懸掛於牆壁上,狼牙棒,劍矢,皮鞭……
每一處都透著壓抑與秩序感,彷彿他把?一切情緒都藏於這齊整中,慕姚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瞧著牆壁上的皮鞭。
他這千年過得挺壓抑的嘛,各種方面都是……
她還?沒來得及看?完,便被相甲一把?摁住肩膀坐在?床上,隨即銀灰發男子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掀開床底隱匿的暗盒,一邊取下各路符籙卷軸,動作淩亂得毫無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