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隔日便會帶她出去解悶,從殷都至南疆古城,再至大漠雲山,甚至有一次大晚上帶她去海底,看漫天水母燈遊曳如星海……
偶爾四目相對,肌膚觸碰,奇異的旖旎曖昧在空氣之中流淌。
更有甚者,他?時常露出精壯上身,有意無意被她瞧見,慕姚有時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慕姚從最初的焦躁不安中漸漸緩下來,原本盤算著?每日如何逃脫,到事?情解決之前不如躺平……
新?的一日,霞光如瀑傾灑大地,晨風拂過簾帳,慕姚伸了?個懶腰,從軟榻上懶洋洋地坐起身。
昨日相甲一整天沒露面?,說是要忙事?務,她本以為今日也會繼續無聊,誰知剛梳洗完,他?就出現在門口,一言不發地朝她伸出手。
她倒也沒問去哪兒,隨意搭上他?的手,結果這一帶便直飛到了?近蓬萊仙州的一處火山地界。
這地方神奇得很?,火山腳下星羅棋佈地分佈著?一汪汪溫泉,泉水中氤氳著?淡淡硫磺氣味,卻不嗆鼻,給她一種格外熟悉之感。
慕姚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地方,挑了?池風景極佳的泉池泡下去,而相甲自然也在旁邊挑了?另一池子?泡下,兩人間隔著?一方嶙峋怪石,泉霧繚繞,仿若隔著?一層輕紗。
一開始氣氛倒也安靜,透過那隱隱綽綽的霧氣,隱約可見其冷漠俊美?容顏,極盡風流薄倖之態。
慕姚眯起眼睛,忽地戲謔問:“你侍女那麼多,春花秋月夏風冬雪什麼的,你最中意哪個啊?”
相甲原本閉著?眼睛泡泉,被她這麼一問眉峰一擰:“並無。”
“你騙人。”慕姚撲哧笑出聲,趁機調侃,“偏找些嬌俏豔妖作侍女,敢說沒有其他?心?思?”
“真的不喜歡。”相甲聲音沉著?,似是有點煩她這問題。
他?這些侍女要麼是通天教主差人送來,要麼是曾經無意救下的同族,順手就放在懸心?島。
“嘖。”慕姚玩味地嘖了?一聲,又問:“那你怎麼拜入截教的啊?”
相甲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不記得了?。只記得是被師父……救下的。”
他?說完這句,又反問她:“那你呢?為何年紀輕輕就拜入闡教,是想成仙?”
慕姚半眯著?眼,曬著?晨光,輕輕道:“不是,其實?我也不記得了?,約莫是為了?回家吧。”
“回家?”
“嗯……難辦哦!”她神情恍惚,聲音像風一樣飄在水面?上,透著?些年輕人的惆悵。
相甲望著?她在泉霧中若隱若現的眉眼,心?裡忽然泛起一種難言的情緒。
這段時間裡,他?早察覺她骨相年幼,不過是個不過二十?歲的小姑娘。
而他?呢,已在天地間行走?了?兩千餘年。她根本不可能是他?記憶中那個纏繞夢魂的女子?。
一開始,他?執唸作祟,將她緊緊扣在身側,只因那相似的臉,那星吻石的呼應,那心?底莫名的牽動。
可如今,她歡快地在他?帶來的一點點自由中笑鬧,他?卻開始遲疑——若她並非他?命中的那一人,那他?又憑什麼,將她囚於掌心??
泉霧氤氳中,他?低頭不語,關?於是否要找替身一事?的重大難題橫亙於相甲心?間……要不就這麼算了?。
相甲剛換好?衣袍,正欲離泉起身,忽聽隔壁傳來女子?尖銳一聲叫喊,那聲音中透著?驚慌,叫得他?心?頭一緊。
他?翻過嶙峋怪石,見慕姚跌坐在地,面?色蒼白,一隻手死死捂住小腿,神情痛苦不堪。
原是慕姚剛換好?衣物,卻不想此處溫暖,一條遍佈斑紋的毒蛇盤踞在岩石後睡覺,趁她毫無靈力護體時猛然撲出,一口咬在她小腿外側。
“都是你這破鏈子?鎖我經脈靈力,害得我反應不過來護體!”慕姚莫名其妙遭了?這無妄之災,忍不住在他?身上撒氣。
相甲神色一緊,手起瞬間將那毒蛇斬為兩段,蛇身尚在地上抽搐,他?卻顧不得,立刻蹲下身。
“傷哪兒?”他?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