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聞言,原本嘴角還含笑,忽然輕輕一收:“原是為情所困。”
截教與闡教不同,修行擷取天機,並不講究斬滅情.欲,若是這情.欲譬如合歡之術有利於?修行,那又有何不可為?
他?將手中玉盞放下,語氣轉為溫和,“你曾是我金鰲島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截教名列前茅的修士。至於?過?去……既然已?經忘了,就莫要再提,應當朝前看才?是。”
相甲似乎仍在發?怔,低頭沉思。
通天教主見?狀,無奈搖頭,半是勸慰半是試探地笑道:“那蛟族公主不好嗎?蛟王極為欣賞你,親口許諾要將巴柔許配與你。巴柔那孩子?天賦極佳,溫婉聰慧,若你們?結合,生?出的後代必定強大非凡……”
相甲從來不會忤逆他?,這徒弟實在衷心,從任務安排,甚至是情感婚事都是通天教主可以插手的。
“我不喜歡她。”相甲這句話說?得很?輕,但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
通天教主一滯。
隨即他?重重一嘆,搖頭輕笑一聲,“痴兒,以你這般品貌,稍使手段便能?討好任何女子?,何必痴迷於?不鐘情於?你之人?”
他?話音剛落,卻見?相甲默默唸著“手段,我怎麼沒想到……”雲雲,隨即相甲倏然起身?拱手告別,身?形一晃如流光飛逝,轉眼便出了大殿。
通天教主看著他?消失的方向,鳳眸微眯。
他?站起身?,走回自己靜室書房,一個木頭箱籠中盛有許多紙鶴,侍女依言每月都傳來密信彙報相甲的動靜,但許多都未被拆開過?,畢竟他?自詡已?經將相甲牢牢掌控在手中。
其中一枚紙鶴是今晨飛至的密信,他?輕輕拈起展開,只?見?上頭墨跡清晰,內容分明,是懸心島潛伏侍女寫來的密報。
只?一眼,通天教主眼神便陡然頓住。
且說?相甲那頭,他?剛從師尊那得了討好女人二三技巧,馬不停蹄地返回懸心島。
非童男子?之事便算是天殘,但他?擁有無盡財富和權力,相貌堂堂,再幫她許多——她該沒道理?厭惡於?他?了吧?
懸心島寶庫之中,仙光繚繞,法寶琳琅滿目,相甲神色冷漠地在其中翻尋著,搜尋了一把飛雲梳,暖玉脂膏。
到底女子?喜歡什麼法寶呢?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股柔軟之意?卻漸漸冷卻,他?眸光一沉,心想憑什麼要管她的意?願?
心頭幽暗翻湧,殺伐之氣像海浪一般卷來,她不過?是闡教弟子?,曾與他?教有血仇。
她的性命現在都在他?手中,他?若真?想將她留住,又何須這樣委曲求全?
他?本來挑了十餘樣靈器寶物,這會兒卻將它們?一一丟下,最後只?帶了飛雲梳,轉身?步出寶庫,一身?孤傲冷意?幾乎凍徹山川。
可他?沒想到,剛一推開宮門,一道身?影便撲了上來。
“你回來了!”
慕姚早早聽到他?歸來的動靜,竟不似往日的疏遠冷語,而是笑意?盈盈地迎上前來,“我……前些日子?對你說?的話真?是不該,都是氣話,你別走了,好不好?”
原是慕姚撲了上來,她自從那日順嘴將相甲氣跑後真?是悔恨不已?,心下打定主意?既然他?存著那樣的心思,便討好他?又有什麼不可以。
臥薪嘗膽才?是正道!
她柔聲軟語中竟帶著幾分討好之意?,步子?一邊靠近,一邊伸手將他?拉進殿中,忽地一頓,又蹙眉道:“咦?你受傷了?快坐下,我幫你上藥。”
相甲原本冷了的心思,被她這一番變化搞得微微一震。
他?本已?決意?冷硬心腸,誰知她竟忽然轉了性子?,笑靨如花地貼近自己,那句莫要走了更像是一道禁咒,讓他?心口一緊。
其實她的舉動多少有些刻意?,他?沉默半晌,本以為自己會直接轉身?離開。
可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坐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