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對方有一瞬短暫地停下了攻勢,莫迦梅特抓住這一刻的機會,猛地閃身沖向了花楹的後方——即魔力爐的所在。
與此同時,他不忘往後方拋射重重魔法,阻擋對方的腳步。
發覺到莫迦梅特是想沖進深不見底的熔爐內,花楹驚道:“你瘋了嗎?!你是想以自己作為媒介掌控那些狂暴的黑魯夫嗎?!你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啊!”
“不這麼做,馬格諾修泰德將會毀滅在那幫非魔導士的手上!”
此等危急存亡之際,他早就抱著必死的覺悟與五等特許區的20萬人共同殉身了。若沒有她的入侵,他本就打算來到這,開啟魔力爐的最終機關。
莫迦梅特頭也不回地奔向了前方那一道貪婪又深不見底的巨口。這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魔鬼,而魔鬼的生滅,自然也要由他來掌控。
近了……
越來越近了……
前方的黑暗裡,突地出現了一方七芒星光門。
光門內走出了一個怒氣沖沖的身影:“不就是戰爭嗎!你著什麼急,我可以替你把他們都擋出去!但你這個熔爐,必須要毀掉!”
來不及了。
莫迦梅特神色沉著,發動了最後一個魔法。現在的距離,足以讓熔爐感應到他的呼喚,並給他回應。
後方的夜蝶源源不斷朝前湧去,花楹條件反射地張開防壁保護了自己,卻也愣怔望著眼前被吞噬的老人。
“我還沒有孱弱到需要一個小姑娘來替我攔下兩個國家的侵略。”
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莫迦梅特壓抑著話音,但卻讓花楹聽出了一種溫和又悲哀的感緒:
“你和我過去的一個孩子真是相似……我們魔導士,總是容易受到非魔導士的王者們驅使,或為他們的理想,或為他們的私慾。我們明明身負著與眾不同的力量,卻總是在為了他人而活……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究竟是為什麼呢?
——這個答案,明明是全人類都心照不宣的真理。卻總是讓人一句又一句,忍不住發出詢問。
花楹沉默著,緩緩接近了與熔爐同化的老人。在無垠的暗之海中,她和保護她的光球就像飄搖泅渡的小船。
“你認識我,那也算是我的故人。既是故人,那我幫你一把吧。”花楹深吸一口氣,極盡可能地向方圓十裡內所有能響應她的魯夫發出了呼喚。
感知太過,大腦就會止不住的發痛,可體內那搖搖欲墜的禁制同樣瀕臨崩潰。
——原來每一次超越極限,都會令人煥若新生。
……看來突破禁制的方法並不只有打架。
筋骨處傳來令人耳清目明的響聲,她聽到了一直以來鎖住她的桎梏轟然坍塌了。徹底地,完全轟塌了。
她已經休息夠了。
時鐘重新轉動,生命和生機重新在她的體內流動,這些年她被凝固的時間,也該饋還回她的身上。花楹、不,赫爾加伸出了手。
莫迦梅特瞳孔一縮:“不,你不能這麼做,你會像我一樣陷入黑暗的!”
“沒關系,我有把握活下來。但你,絕對不能成為黑之容器,這樣可是會給我所愛的世界帶來不小的麻煩。”
光之魯夫彙成巨鳥,自天際俯沖向地底。
跳入熔爐的一霎,她握住七芒星符,含笑低喃道:“接下來,就讓我們裡應外合吧,辛。”
與此同時的遠方——
“該死!”有人從王座上站起,匆匆忙忙跑出門,魔裝飛向高空,留下急促的餘音:“雅姆萊哈,傳訊告訴同盟們,不用等我,直接飛往馬格諾修泰德!”
……
時間是一個首尾相接的圓。
所以她才會兜兜轉轉,碰上一位又一位故人。
這是迴圈。
或許也是……
——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