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慚愧了。
他們將所有盜賊都擒在了一塊。摘下那些獸頭面罩,這些海盜們無一例外都是年輕的孩子。
花楹搜遍了巖洞,都沒有找出所謂的“大聖母”,她總覺得巖洞內應該還有隱藏的密道。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大聖母並不居住於此。
此外,她在巖洞內發現了數量奇多的魔法道具——海盜們怎麼會有這樣的底蘊?
這些魔法道具刻畫著極為眼熟的魔力紋——和在賽共島上繳獲的暗之金屬器一模一樣,都刻繪著駭然的獨眼紋印。
這也是來源於馬格諾修泰德的魔法道具?
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在巖島內晃蕩開來,像是金屬與石壁的摩擦聲,粗啞地刮入耳膜:
“不要哭泣,孩子們,我馬上就來救你們了。”
魔音在封閉的巖谷回響,孩子們卻不受影響,反而流著淚高喊著“媽媽”。幾人捂著耳朵,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花楹很快就猜出來聲音的來源應該就在她剛剛勘測過的魔法道具身上。那一堆魔法道具裡,有一部分具有傳音功能。
大聖母的聲音變得尖厲:“傷害了我的孩子們之罪,絕不寬恕——就讓你們變成大海裡的藻屑吧!”
話音一落,像是有什麼機關被開啟,他們所站的地面轟然崩裂。花楹雖然反應了過來,但她躍向半空時,其他人已掉入了水下。
大塊的岩石從她的頭頂簌簌掉落,被綁在一旁的海盜反而安然無恙,花楹皺著眉,張開了防壁。這機關的操作也太過精細了,難不成整座島都是一個魔法道具嗎?
顧於大家的安危,她也潛入了水中。
水下,阿拉丁幾人正與一隻巨型怪物戰鬥。花楹定睛看去,那是一隻由岩石組成的巨型鯊齒魚,那密密麻麻的尖齒上同樣刻畫著獨眼紋印,它能從口中吐出和裘達爾所使相似的冰槍雨。
摩爾迦娜不善水,光是在水中憋氣就耗費了所有氣力。練白龍為了保護摩爾迦娜,行動受到了限制。水下戰鬥讓擅使火系魔法的阿拉丁難以作出有效的攻擊。
阿裡巴巴的阿蒙之劍同是火系,雖然能斬落巖魚的冰槍,但巖魚靈活遊弋,在水下不似他們那般受限。四人裡尚能有一戰之力的阿裡巴巴只能邊戰邊退,難以近身敵方作出有效的攻擊。
“阿裡巴巴!”
當四人集中在一處時,花楹瞄準了他們所在的方向,一個金色的小球逐漸擴開,將遏制了他們行動的海水擠出了金光罩。
“謝了!”金光罩隨著花楹的操控逼近了巖魚,阿裡巴巴踩在障壁上,借力跳向了攻過來的巖魚。少了水的浮力阻撓,這下他終於能自由地揮劍了。
巖魚的腹部被黑色巨劍破開,幾人跟著阿裡巴巴,進入了巖魚的內部。
花楹也跟了上去,巖魚內部果不其然是有海盜在操控著。這種大型的魔法道具,光是魔力供給就是一個問題,不可能做到無人操控卻有著如此靈活的攻擊。
解決掉向他們攻來的第一批海盜以後,幾人話不多言,默契地一同深入了敵艦內部。
期間仍有不少海盜妄圖反撲,他們擋上一擋便也罷了,但是,看到一群四五歲的小孩即使顫抖不已,也要提著匕首上前阻攔他們時,阿裡巴巴幾人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這幫孩子的攻擊只是單純地往前沖刺而已,可阿拉丁、摩爾迦娜、阿裡巴巴卻像失了所有力量,費力而笨拙地推著。花楹控制好力道,用風魔法將這些孩子掀向了另一邊,然後招呼其他同伴繼續向前。
練白龍用長槍掃開了這幫孩子,拉著最後方的阿裡巴巴疾步向前:“別管他們!往前沖!”
“等等!不要殺媽媽!我們被拋棄在貧民窟,是她把我們撿回來並且養大的啊!所以,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殺她!”
後方傳來了孩子此起彼伏的哀求,話中字字帶淚,彷彿要去做惡事的是他們般。
“那些孩子是為了救自己的母親……”
“那又怎麼樣,那些話的真假性尚未可知,即使是真的,那些家夥依然是海盜,你忘了被他們搶劫過的港口嗎?”
“話是這麼說……可如果,他們是從懵懂的幼年開始便被灌輸了戰鬥的理念……”
“那也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藉口。”
阿裡巴巴與練白龍的交談如同一座橋梁的兩頭,一頭是感性的同情,另一頭是理性的審視。
“可是,我也……曾聽命於養育了我的主人,去傷害了很多人。”奔跑途中,摩爾迦娜的話音有些艱澀,她想到了自己過往不堪回首的經歷。
阿裡巴巴應和道:“我小的時候,也對媽媽的話言聽計從過,白龍,你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吧!”
練白龍過了很久才開口:“……不知道,對我來說,姐姐替代了母親。我不清楚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練白瑛在練白龍的心目中是母親般的存在嗎?花楹心中暗忖,白字輩……和煌國的先帝有關。練白龍對裘達爾練紅炎等人的敵意,是不是和這個也有關系?
不過,練白龍嘴上說著厭惡組織,但他和組織內的那個女人,長得起碼有八分相似啊?花楹不由想起了那個強行逼著她墮轉的女人。她在煌待了一年有餘,有些東西還是摸清了的。
那個女人在煌國身居高位,而且據傳是兩代帝後,既是白字輩皇子皇女的生母,也是紅字輩皇子皇女的繼母……哎,什麼先帝子女現帝子女,皇室的這些彎彎繞繞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