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德站在了她的身後。兩人就這麼靜默著,誰也沒有開口。
難忍於此刻的氣氛,花楹率先從兜裡拿出一對木製手環,轉身拍到了辛巴德手上。
“給你。”
“這是……”鑲嵌於環身的兩顆瑪瑙因為彼此貼近而閃爍,辛巴德看著這對煥然恢複生機的手環,略感驚訝,“你修好了啊。”
“嗯。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修完就還給你了。”
辛巴德笑了,他抬起花楹的手,將較小那枚手環伸入了她的腕中:“有一枚是你的。”
“我不……”
花楹剛想拒絕,辛巴德又極為強勢地開口道:“正好,我也有一件魔法道具要送你。”
“不用了,我……”
她連話都沒說完,就被突然迫近的陰影嚇得往後一退。那天的事不是沒有給她帶來影響。
她感覺到自己被套上了一件什麼東西。
她不由低頭一看,一個紋飾為七芒星的掛墜垂在她的胸前,咒印暗紋緩緩流動,她覺察到這是一件魔法道具。
“這是雅姆萊哈根據你提供的「七星傳送方陣」製作出來的傳送符。”辛巴德解釋道,“不過,咳,出於某種特殊原因,這件魔法道具無法被主動使用。”
花楹問:“那它有什麼用?”
辛巴德正色道:“觀賞用。”
“……我走了。”花楹不想理他了,但好歹接受了他的禮物。
“等等。”辛巴德叫住了她。
花楹回過頭。
辛巴德望著她,那雙眼睛清冷而美,恰如漂流在南海之上的夏日浮冰。
“謝謝你的禮物。”他說。
“手環本來就是你的。”她轉身欲走。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
辛巴德匆忙拉住了她的手,接著,支引她的手,貼在了隱藏在紫發間的耳廓邊。
指尖被牽引著去觸碰了那圓潤的耳垂,又緩緩貼伏往下,冰涼的金屬觸感如同落在指尖上的一個濕潤的吻。
花楹手一抖,那裡藏著一枚耳墜,橙黃與燦紫交相輝映,像極了一隻正含情脈脈的眼睛。
而他左耳間,同樣有一隻銀藍的眼睛在注視著她。
她猛地抽回了手。
辛巴德並不在意花楹的反應,或者說是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再遲鈍呆傻的姑娘都總會有個反應。
“路上小心,碰上危險的事不要貿然出手。”
“我知道。”
“北大陸有多個國家都與辛德利亞有往來,你要是缺錢了,就拿身份標識去找當地的貴族,他們會好好招待你的。現在的你愛吃,又容易餓,我真擔心你會在外面委屈自己……實在不行,你就用通訊之環和我聯系,我會託人把錢寄給你的,你不要……”
“夠了,辛巴德,我不是小孩子,不要小瞧我。”
花楹成功被辛巴德激起了怒火,瞧瞧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辛巴德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天底下最強的魔導士。”
海風滌蕩,前往遠方的人陸續上了臨岸的船,有的人總會離去,有的人也許會歸來。
當離別成了生命的常態,那些過往的美好記憶便會化為靈魂堅固的障壁。
世俗的狂風愈吹愈猛,任時間摧枯拉朽,那一堵障壁依舊會直挺挺地立在盛放鮮花的沃野中,成為心中最醒目的慰籍。
醒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