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阿拉丁當時所說的“喚醒”,便是用「所羅門的智慧」告訴裘達爾一些也許他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的事。
“你說謊,你又是在說真心話。”
因為沒有邊界,所以就連裘達爾自己都時常難以分辨自己的感情,上次他送她去邊境是這樣,這次他突然一改本性找來辛德利亞也是這樣。
他的行動,是隨心所欲,是隨著迷茫的心,在追逐自己也不曾明白的欲。
“你明明喜歡這個國家,喜歡阿拉丁……”裘達爾看到那雙藍透了的眼睛裡盛滿了複雜,“為什麼,要遵從殺戮的慾望,與自己成為對手呢?”
……為什麼呢?
裘達爾笑了。
這種事這麼難懂,他怎麼可能會去想啊。
“老太婆的強大不是你能比的。”他一字一頓,“何況,我是腦子抽了才會想要去傷自己人。”
花楹注視著他,緩緩道:“對你來說,真正強大的不是像辛巴德那樣的複數金屬器持有者,而是埃爾薩梅才對吧。你剛剛在中庭說過吧,與其和辛巴德合作,不如與之對抗,可依照組織的所想去打敗辛巴德,真的能讓你獲得成就感嗎?”
“真正束縛你的是埃爾薩梅,他們對你造成的影響,才是你目前為止都無法打敗的強大敵人!”
雲層散開了,烈烈日光又灑了出來。這裡的高空陽光明媚,比之那夜的陰冷,這種立於光明下的坦誠讓人有了厭憤的情緒。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做你想做的事。”
“……噢?”
“我說了啊,做你真正想做的事!”花楹生氣道,“我要你一遍又一遍詢問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找到真正你想做的事!我要你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到那時,即使你真的依然想要毀滅辛德利亞、毀滅阿拉丁、毀滅一切,我也沒話說!”
“裘達爾,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看清你自己!”
“……”
“能放我出去了嗎?”
裘達爾指了指頭頂的屏障。
花楹看著他,將屏障開出了一個裂口。
裘達爾頭也不回地飛了出去。
屏障合上時,裘達爾立在外方,面上既無憤怒,也無嘲弄,而是以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說:
“說真的,我一直覺得你很蠢,但你卻把這種愚蠢當成一種智慧,這也就是你為什麼只能是傻妞的原因了。”
“仔細想想,這也能夠理解,畢竟你和我本來就不是同類,像笨蛋殿下、像小不點這些才是適合你走的路吧。
“但,我不想讓你誤會這一點:迄今為止,我一直都在遵照著本心去做事。嘛,雖然偶爾會有些偏差……可是啊,我從未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過一絲的後悔噢,花楹。”
……
回到王宮時,花楹便去找了辛巴德。煌與辛德利亞敲響了戰時之鐘,有些事她得向辛巴德確認一下。
一路走至白羊塔的深處,寬敞的書房內,燭火幽幽,辛巴德肅坐在座椅上,許久不動,整個身影都浸沒在了燭光下的陰影裡,氣質一派深沉。這讓花楹想到了煌宮內秉燭進行謀劃的文官們。
花楹走進來時,辛巴德轉眼看向來人,臉上仍保持著冷厲的神色。不過,發現是花楹時,他的眼神不由舒緩下來。
“你來了,和裘達爾談完了嗎?”
花楹並不喜歡看到辛巴德露出這種很苦的表情。
她走上前,握住辛巴德的手:“不要擔心,我會保護這個國家的。”
這樣溫情的時刻這些天已經少有……辛巴德愣怔半刻,很快展眉一笑,順勢抱住了這難得的機遇,“嗯,讓我們一起來守護這個國家吧。”
即使前路充滿迷霧重重的困境,可這個人只要能一直在他身邊,就足夠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了。
“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需要我的力量對吧。”花楹皺著眉,扭了扭脖子,太癢了,“裘達爾說得對,我身上肯定存在著不合常理的力量,就和阿拉丁一樣,你也很想要吧?”
過了許久,辛巴德才問:“如果,我是在利用你,你又會怎麼做?”
花楹終於掙脫了他的懷抱。雖然已經習慣了,但不代表她會縱容他的行為。
望著等待著她回答的辛巴德,她步步退至拱門邊,和他隔了一段距離以後,她才念出了自己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