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被桀派操縱的“馬斯魯爾”,興奮地向賈法爾發出了邀請。
……
這簡直是一場碾壓式的毆打。
強悍的法納利斯任誰對上都會感到吃力,何況是將這份力量發揮到極致的桀派。
眼看賈法爾即將到極限,全身上下布滿了可怖的傷痕,赫爾加再也忍不住了,她望向身旁一直沒有動靜的辛巴德,問:“什麼時候動手?只要你一句話。”
憂心賈法爾性命的德拉公也在一旁幫腔:“賈法爾已經連動的力氣也沒有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啊。”
辛巴德緊抿著唇,才道:“桀派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考量,再看看吧。”
這一刻,辛巴德比任何人都要冷靜得多。
原本還為賈法爾覺得不平,可對上辛巴德不遜任何人的嚴肅神情,她突然就熄了火。辛緊皺著眉,嘴上讓他們稍安勿躁,可關切的目光卻對賈法爾寸步不離。
她問:“為什麼?”
明明和他們一樣擔憂,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
“我相信魔神有自己的考量。而且,我覺得賈法爾不是會死在這種地方的人。”他轉過眼,匆匆甩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後,又轉頭緊盯著賈法爾了。
……這個男人!
她覺得憋悶,退至身後塞蓮緹娜的身旁,不再理那個家夥了。
塞蓮緹娜一行人的反應倒不如他們那般擔憂,而是對桀派的能力覺得驚嘆。
“好厲害,這就是魔神之力……就連那種強大的人都能隨意操縱,根據用法的不同也能成為恐怖的力量吧。”塞蓮緹娜喃喃開口,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來自塞蓮緹娜身上的魯夫飛到了她的臉上。赫爾加想了想,還是動用了感知魯夫的能力。
——塞蓮緹娜,在渴望著桀派的力量。
接受到這個訊息的赫爾加起初難免生出了一絲不滿,因為她已預設桀派是辛的囊中之物,誰都不能覬覦,後又冷靜了下來,覺得塞蓮緹娜的想法無可厚非。
人一旦渴求力量,便代表著自身心存著某份必須完成的意志,可因為自身力量的不足,便會將希望寄託在強大的外物當中。塞蓮緹娜的渴望裡便帶有著類似的執念。
考慮到塞蓮緹娜一路以來的際遇……
內心一陣長嘆,可她還是佯裝什麼也沒發生,繼續看著前方的打鬥,腦海卻早已隨著心緒遠遊。
這不是她能解決的事情。帕魯提比亞的王室紛爭到底怎樣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塞蓮緹娜到底怎樣才能放下那份執念,也不是她說說就能做到的。
她垂下了眼,關閉了感知。
真正的agi,應該是可以時刻感受到魯夫所包含的資訊的。他們面對的應當是比她更加龐大洶湧的永珍眾生之流,可他們在觸碰到色彩繽紛的人心之後,一般又會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呢?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少動用這種能力。
……
最後,賈法爾慘勝。
賈法爾在“馬斯魯爾”給他致命一擊的最後關頭,抓住了破綻,用盡雙蛇鏢的雷系力量讓“馬斯魯爾”暈厥在地。
他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可沒想到“馬斯魯爾”又醒了過來。桀派的意志還沒有被驅逐出去,他笑著將賈法爾的蛇鏢抵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我說過了,這是死戰,唯有一方死亡戰鬥才算結束。”
“來,殺了我吧,把這家夥殺了你就贏了。”
“殺人這件事你不是很拿手嗎?殺了我你的主君就可以拿到金屬器了啊。快動手吧。”桀派惡意滿滿地又重複了那個字眼:“殺人犯。”
……這個討厭的詞到底要重複多少次。
賈法爾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滿身疲憊,傷痕累累,猙獰的割痕布滿他蒼白的臉,血跡掩蓋住了他晦暗的神色。
他說:“這場廝殺的條件,是直到一方死去為止吧。”
“既然如此,死的是誰都不要緊……對吧。”他緩慢轉過身,面朝其他人,這一動作彷彿用盡了他所有力量,他能感覺到體內有什麼快速流逝著,目光也因此渙散,蒙上了一層慘白的霧。
同伴們注視他的眼神他已經看不清,現在看不清也不錯,不然那些注視有多黏膩他是知道的。他的目光遙遙望向愣住的主君,他猜測應該是愣著的,雖然他已看不清辛的表情。
他對辛巴德緩緩露出了一個、在其他人眼中絕對可以稱之為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