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布料垂落在了地上。
單看上半身,自然是讓人看不出什麼,但身體全然暴露,某些屬於女性的性徵再也掩藏不了。
行刑人大為吃驚,他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是個女娃。他移開了眼,轉頭請示瑪德露。
基爾臉上也免不了一陣驚愕,她看向赫爾加的目光頓時複雜了許多。
瑪德露微微錯愕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了,放聲大笑起來:“你還可真是讓人驚喜呢,居然女扮男裝這麼久,差點連我也騙過了。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她的眼裡帶著瞭然的惡意。
瑪德露終於明白了處在赫爾加身上那種違和感的來源了。明明能屈能伸,在決鬥時果斷認輸,卻又沖動應下了事關自己自由與否的賭約;還有每次她和辛巴德親近時,對方那毫不掩飾的憤怒……
她湊近赫爾加,微微彎下了腰,貼在耳邊輕呵道:“啊,多麼令人稱贊啊,這番為愛而無畏的勇氣。你說,辛巴德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赫爾加渾身一僵。
“算了,要是讓他知道了指不定會出現什麼隱患,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給他洗了腦,總不能因為你的小秘密而功虧一簣啊。”她站直了身,像個孩子似的抱怨著。
“我很抱歉不小心撞破了你的秘密,不過懲罰還是得繼續哦。”她的笑比她的眼睛還要充滿惡意,“不要擔心,我的行刑人對付過的女孩可不止你一個,他很熟悉怎麼樣慢慢摧毀你們這些裝滿希望的腦子。”
她悠悠走向門前,一揮手,道:“開始管教吧。”
說著,她打算帶著基爾離開。
離開前,基爾頻頻回頭看著牆上的人,然後,她好像下了某種決心,和瑪德露說了一句什麼,返身回來了。
而瑪德露臉色雖有不滿,但還是決定先行離開,同時,她還不忘將行刑人叫了出來,給那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同情心不該用在這種地方……不過算了,我允許你偶爾的任性。”牢門關上前,瑪德露看了對方一眼,“可別讓我等太久,基爾。”
牢房內一陣寂靜。
“你還來幹什麼。”牆上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基爾撿起地上的衣料,頭也不抬:“幫你。”
說罷倒真拿出了一套針線包,幫她縫補起衣服來。
“衣服破損程度不嚴重,我很快就可以幫你縫好穿上。”
赫爾加有些詫異地看了基爾一眼,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一直以來追隨在瑪德露身邊的跟班。
基爾也沒再多說什麼,拿起針線就幹脆坐在地上縫了起來。
一陣尷尬的沉默。
不知該說什麼,赫爾加只好憋出一句:“你居然還隨身帶著這東西。”她指的是針線包。
基爾反問道:“這很奇怪嗎?”
赫爾加:“倒也不是……”
基爾不耐煩打斷了她:“那你閉嘴,注意你現在是一名囚犯。”
基爾斜斜抬著眼,幹淨利落的短發為她這副神情多添了幾分英氣:“身為瑪德露夫人最得力的手下,縫紉也是我必要的修行之一。”
赫爾加:“……呃,那可真厲害?”
基爾白了她一眼,略為驕傲地開口道:“當然,瑪德露夫人以後是要統治雷姆商界的!作為她最親密的手下,我必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啊,哪像你這個叛徒啊!”
基爾這副護犢的模樣倒是讓她想到了辛德利亞商會裡的某個小鬼。赫爾加陷入了沉思。
——說起來,回到商會的日子,應該也快了。
不過她的走神好像讓基爾誤解了什麼,對方突然嘆了口氣:“算了,你這種家夥又怎麼會明白瑪德露夫人的好呢……只要可以幫到她,我甚至可以付出生命。”
——這句話似曾相識,她好像在哪聽過。
不過對一個人抱有正向的情感,濃烈到極致,大概都會産生這種類似殉道者的想法吧?
赫爾加想了想,覺得這種情況應該是要禮貌性的回一句的:“對不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
基爾無情打斷了她:“閉嘴,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裸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