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八十二顆星星
大約六點鐘的時候,韋斯萊夫人從對角巷回來了,懷裡抱著一大堆書,還拎著一個長長的、棕色厚紙包著的東西,羅恩充滿渴望地嘆息了一聲,從她手裡拿了過來。
“先別忙著開啟,大家要來吃晚飯了,我希望你們都下樓去。”韋斯萊夫人說,可是她剛走開,羅恩就急不可耐地扯開包裝紙,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的新掃帚,臉上是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
在下面的地下室裡,韋斯萊夫人在無比豐盛的飯桌上方掛出一條鮮紅色的橫幅,上面寫著:熱烈祝賀羅恩和赫敏當選監督生
她情緒非常好,整個假期哈利都沒見她這麼高興過。
“我想我們應該搞一個小小的晚會,而不是一本正經地坐著吃飯,”在看到森迪、哈利、羅恩、赫敏、弗雷德、喬治和金妮走進廚房,她對他們說道,“你父親和比爾正在路上呢,羅恩。我派貓頭鷹給他們倆都送了信,他們都激動壞了。”她滿臉喜色地補充道。
弗雷德翻了翻眼睛。
小天狼星、盧平、唐克斯和金斯萊·沙克爾已經到了,哈利給自己倒了一杯黃油啤酒後不久,瘋眼漢穆迪就腳步沉重地走了進來。
韋斯萊夫人眉開眼笑地對穆迪說,“你喝點兒酒吧。實際上,我們在搞一個小小的慶祝活動……”她指了指鮮紅色的橫幅,“家裡第四個監督生!”她揉揉羅恩的頭發,慈愛地說。
“監督生,哦?”穆迪低吼道,那隻普通的眼睛望著羅恩,那隻帶魔法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從腦袋裡朝旁邊凝視著。哈利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似乎那眼睛正在望著自己,他轉身拉著森迪朝小天狼星和盧平走去。
“好啊,祝賀祝賀,”穆迪說,仍然用他那隻普通的眼睛盯著羅恩,“權威人士總會招來麻煩,但我想鄧布利多一定認為你能夠抵抗大多數厲害的惡咒,不然他不會選中你的……”
羅恩聽到這樣的說法,似乎很吃了一驚,但正好這時他爸爸和大哥回來了,他也就用不著費心做出回答了。韋斯萊夫人喜氣洋洋,甚至沒有埋怨他們把蒙頓格斯帶來。蒙頓格斯穿著一件長長的大衣,上面東一塊西一塊鼓鼓囊囊的,顯得很奇怪,而且他還不肯把大衣脫下來跟穆迪的旅行鬥篷放在一起。
“好了,我想我們可以舉杯了,”每個人都拿到飲料後,韋斯萊先生說,舉起了他的高腳酒杯,“祝賀羅恩和赫敏當選格蘭芬多的監督生!”
大家都舉杯祝賀,然後熱烈鼓掌,羅恩和赫敏高興得滿臉放光。
“我自己從沒當過監督生。”大家都湊在桌子跟前取食物時,唐克斯在哈利身後興高采烈地說。今天她的頭發紅得像西紅柿,一直拖到腰際,看上去活像金妮的姐姐。“我們學院的院長說我缺乏某些必要的素質。”
“比如說什麼呢?”正在挑一個烤土豆的金妮問道。
“比如不能夠循規蹈矩。”唐克斯說。金妮哈哈大笑。赫敏似乎不知道是不是也該笑一笑,便採取個折中的辦法,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黃油啤酒,結果被嗆著了。
“你呢,小天狼星?”金妮拍著赫敏的後背問道。
坐在哈利旁邊的小天狼星發出他慣常的那種短促刺耳的笑聲。
“沒有人會選我當監督生的,我花了那麼多時間跟詹姆一起關禁閉。盧平倒是個好孩子,他得到了徽章。”
“我想,鄧布利多大概希望我能對我的好朋友進行一些管束。”盧平說,“不用說,我很悲慘地失敗了。”
哈利的情緒突然好了起來。他父親當年也不是監督生。頓時晚會似乎變得好玩多了。他把盤子裝得滿滿的,覺得自己加倍地喜愛房間裡的每一個人。哈利也在心裡祈禱著不要有人問起森迪為什麼沒能成為監督生一事。可惜,毛毛躁躁的唐克斯問了。
“鄧布利多為什麼不選妹妹當監督生呢?”一片嘈雜聲瞬間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沒人能回答唐克斯的問題。
“不選哈利,我能理解。就是為什麼妹妹不行呢?”大大咧咧的唐克斯沒發現到氣氛的變化。
“因為我——”小天狼星捂住了森迪的嘴,不讓她把話說完。哈利接到小天狼星的眼神示意,對著唐克斯一笑:“小寶不喜歡工作,要真給她了,可能有兩種後果。第一種是小寶撂擔子不幹,二是她把霍格沃茨掀了。我想鄧布利多校長是不願意看到任意一種局面發生的。”
“對,就是這樣。”小天狼星附和著。
“但是——”
“沒有但是!”小天狼星有些惱火,“就是哈利說的那樣。”
“宴會繼續吧。”哈利讓這件事情翻篇。
森迪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小天狼星。他們不想她把事實說出來,森迪很肯定這點。
哈利剛才突然産生的參加晚會的快樂又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真希望自己躺在樓上的床上。
“為什麼?”森迪的聲音被人們高亢的說話聲蓋過,“你們明明知道原因的。鄧布利多校長肯定是因為這點才不選我的。”二人沉默著,因為他們心中也承認這點——鄧布利多校長知道她是在迷情劑的作用下而懷上的孩子,與神秘人一樣。
“那不是真正的原因,寶貝。”小天狼星握緊了拳頭,而後又無力地松開。他深知他的解釋和安慰十分的蒼白無力,“這個,絕對不是原因。”
“但是我和他一樣,這是事實,至少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