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七十五顆星星
“那些金幣,我都投資進弗雷德和喬治的事業了。”走廊上,森迪說,“開學時,我就已經投了一些,現在翻了好多倍呢。”
“這是你們這段期間一直在密謀的事?”
“對啊。別和任何人說哦。韋斯萊夫人會生氣的。”
哈利和森迪肩並肩走著,加快了腳步跟上其他的人。弗農姨父在隔柵外面等哈利,而韋斯萊夫人就站在他近旁。她一看見哈利,就過來一把摟住他,並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我想鄧布利多會讓你夏天到我們家來的。保持聯系,哈利。”
“再會,哈利。”羅恩說著,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再見,哈利!”赫敏說,然後她做了一件她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她吻了吻哈利的面頰。
“回頭見。”森迪挑了下眉。哈利領悟到她的意思,他想:“她會跑來找他的。”
哈利朝森迪眨眨眼睛,然後轉向弗農姨父,默默地跟著他離開了車站。現在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的妹妹厲害極了,他一邊鑽進德思禮家的汽車,一邊這樣想道。
“時間轉換器?”哈利心說,“果然很瘋狂。”
——
夏季以來最炎熱的一天終於快要結束了,女貞路上那些方方正正的大房子籠罩在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寂靜中。平日裡光亮照人的汽車,這會兒全都灰撲撲地停在車道上,曾經蔥翠欲滴的草地,已變得枯黃——由於旱情,澆水軟管已被禁止使用。女貞路上的居民,平常的消遣就是擦車和割草,現在這兩件事都做不成了,只好躲進他們陰涼的房子裡,把窗戶開得大大的,指望能吹進一絲並不存在的涼風。只有一個人還待在戶外,這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這時他正平躺在女貞路四號外面的花壇裡。
“嗨!”森迪低下頭對花壇裡的人喊道,裡邊的人也懶懶散散地回應:“你來啦。”
“嗯哼。”森迪點點頭並說:“我不想在這裡站著,太曬了。”
“走吧,請你喝汽水。”花壇裡的人邊從繡球花後邊出來,邊說。他們一邊往便利商店行走,一邊以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語量聊著天。從假期的第一天開始至今日,森迪一共光臨女貞路五次,每一次光顧此處她都帶了一堆的食物。第一次,她講訴了格裡莫廣場12號已成為了鳳凰社總部一事;第二次,她詢問了哈利的任務進度,讀到了哪本書了;第三次,她帶了一個bb機給哈利,並教會了他怎麼使用,故而森迪減少了光臨女貞路的次數,透過小機子給哈利‘通風報信’;第四次,她又給哈利帶來了食物補給;第五次,也就是今日,她又來問問進度了。
哈利報備了他這段時間從森迪給予他的書本中所學習到的知識。
“我們真的可以做到那件瘋狂的事嗎?”哈利一邊幫森迪把汽水蓋子開啟,一邊問。忽然一記響亮的、帶有迴音的爆裂聲,像一聲槍響,劃破了昏昏欲睡的寂靜。哈利與森迪同時往聲源望去,隨即又看向彼此。
“那是移形換影的聲音。”森迪說,而哈利回複:“是啊,那些人還在監視我。”
“現在是我們。她們回去肯定會給爸爸報信的。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知道我偷偷跑出來了。”森迪吸了一口甜滋滋的、冰冰涼的汽水,“你是救世主,我是未知變數,我們都是被監管的物件。你在這裡,我在格裡莫廣場。我沒和你說吧,他們專門在客廳擺了個桌子給我用,每天至少有五個人湊到那裡看看我在做什麼。”
“……”哈利第一次有些慶幸自己待在德思禮家。
“瘋狂的事,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她說,“但可以一試。你別抱太大的期待。能做就做,不能就算了。至少我們曾經試過。”
“我能理解。”
“別放在心上,不要一直揪著、想著。”森迪引導著哈利,“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嗎——你們之間可能有著連線,為了不暴露秘密,你必須把它當成無聊的小惡作劇。由於我們不會大腦封閉術,我們只能用無聊的、無意義的東西填滿我們的腦子,掩蓋過那些重要的東西。不要讓他,或是任何人看到。”
“我明白的,我現在腦子都是那些洗腦的廣告歌曲。”哈利哭笑不得,“還有你給我看的披薩跳舞……這個影片又攻擊我的大腦了,艾比。”
“那就好。等那些人攻擊你的腦子,就給他們看這個影片。跳舞的披薩必須進入每個人的腦子裡!”森迪笑著說,而哈利也面帶笑地附和她:“當然,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歌也是。”
兩個人坐在遊樂場的鞦韆上,森迪前後搖晃著,哈利在想事情。他每想兩下那些重要的、機密的事情,又想了六下那些洗腦歌曲和影片。雖然他不知道這麼做能不能阻礙伏地魔入侵他的大腦,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保留了流程。那些噩夢,他都和所有人說了;他額頭上的傷疤經常刺痛,很不舒服這件事,他也和他們說了,但是除了森迪之外,他認為其他的人對這件事不感興趣。過去,他的傷疤疼痛發作預示著伏地魔的力量正在再次變得強大起來,但現在伏地魔已經回來了,他們大概會提醒他說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定期發作的疼痛——沒什麼可擔心的——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這太不公平了,他內心的怨憤不斷地堆積,他真想大聲怒吼出來。如果不是他,甚至誰都不會知道伏地魔回來了!而他得到的回報呢,卻是被困在小惠金區整整四個星期,完全與魔法世界失去了聯系。好吧,也不是完全失去了聯系——他還有‘小信鴿’妹妹,情況不算太糟。
夜幕降臨,一個悶熱而柔和的夜晚到來了,空氣裡彌漫著熱乎乎的幹草味兒,四下裡只能聽見遊樂場欄杆外的道路上傳來的低沉的車輛聲。哈利猛地從亂糟糟的思緒中抽身,他看向森迪說:“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森迪看了看他說:“行吧。不過得等那些人離開了,克利切才能帶我回去。”
森迪的手指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夥人影,其中一個大聲哼著一首粗俗的歌,其他人哈哈大笑。還有輕微的丁丁聲傳來,那是他們推著走的幾輛價格不菲的賽車發出的聲音。他們倆自然知道那些人是誰。打頭的那個毫無疑問就是哈利的表哥達力·德思禮,正由他那幫狐朋狗友陪著朝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