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掛在他的身上,他們就這樣在月光底下,彷彿跳舞一般,緩緩地旋了幾個圈。
喘氣的空隙,她舌根都是麻的,沒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兩人倒在床榻之上,額頭仍難分難舍。
蕭瑾將兩個指節遞到她面前。“你為什麼老看著我的手臉紅?”凝香在他的指節上咬了一口。
凝香的眉頭微微蹙起,蕭瑾耐心地將其吻開,一點點往下,最後落在那個梨渦上。
在這一刻,沒有北梁,沒有南燕,沒有權力紛爭,沒有你死我活,只有一對分隔太久的愛人,迫切需要訴說對於彼此的思念。
天光透亮,於朝恩歪坐在矮塌上,懶懶地倚著憑幾,懷裡摟著一隻油光水滑的雪團子,由著小宦官拿著小銀剪和磨石替他修剪指甲。
門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瞥見闖入房間的黑色身影,於朝恩揮退服侍的宦官,從榻上站了起來,禮貌地笑道:“殿下。”
那人全然未注意他,目光在屋內巡睃著。
蕭瑾把屋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只有於朝恩和兩個服侍的小宦官,才把目光移向一身青袍的於朝恩。
“她呢?”
於朝恩看著衣袍散亂的裕安王,淡淡一笑,道:“殿下看這屋子像是能藏人嗎?”
蕭瑾鬆了一口氣。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眼底有淡淡的疲憊,緩緩背過了身。
於朝恩心想這兩人折騰到天明,竟然這會兒就爬起來了。“殿下真是龍精虎猛,小人佩服……”
蕭瑾忽略他的戲謔,一邊整理衣袍,一邊轉過身看向於朝恩,道:“延德,不許再逼她。”
於朝恩細長的眼睛裡閃爍出一絲興味,恭恭敬敬道:“是。”
說曹操曹操就到。
未幾,門上傳來一陣輕叩。
於朝恩瓷白的手撫摸著懷裡的雪玲瓏,長及鬢發的眉毛挑了一下,“小十一。”
凝香聽了於朝恩的聲音,皺了皺眉,推門走了進去,一股檀香的味道撲面而來,她隨著煙霧的來處望去,只見五鬥櫃上設了一座神龕,上頭放著一座白玉觀音。
兩名捧盆端盤的小宦官與她擦肩而過,只留她和於朝恩兩人。
站在跟前的女子頭梳雙鬟,對插兩支銀簪,上穿一件圓領粉色衫子,下著煙藍色隱花裙,罩一層透明的薄紗裙。
於朝恩蛇一樣的目光把人從頭到腳爬了一遍,慵懶地道:“打扮得這麼美,不去陪郎君,來我這……”
凝香抬起食指上勾著的一對碧玉耳墜,“戴不進去了,於大人不幫幫我嗎?”
於朝恩朝她輕輕招手,凝香硬著頭皮走到矮榻邊,在他的身側坐下,宦人身上皂角的清香霎時襲了過來。此刻若有外人闖入,一眼望來,定會以為她坐在他懷裡。
於朝恩一隻手撚起女子的右耳,傷口已經微微發炎,他沒有憐惜,耳鈎低著那圓洞的痕跡用力一抵,一縷血順著女子的耳垂流淌在雪白的後頸上。
他用食指抹了一下那血,送入嘴中,“還摘嗎?”
凝香望著宦人陰柔的面龐,微微一笑,“不摘了。”
於朝恩的手不安分地摸上女子露在衣領外的頸椎,指腹宛若蛇一樣遊移,“你身上到處都是他的味道。”
“露水情緣而已,甜言蜜語他張口就來,誰知道有幾分真心——他又不能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