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給她扯得不情不願,一路上一言不發,到了水邊,她正要解開腰帶,身後那人轉身便往林中去了。
“去哪?”
蕭瑾停了腳步,“人有三急。再說,我不走,你是想要我陪你洗,還是想要我看著你洗?”
凝香給他噎了一下,“不許走遠,少給我耍花招。”
蕭瑾鬆了一口氣,身形一閃轉入林間。
隔著稀疏林木看了眼月光下女子輪廓優美的肩背,大步往遠了的方向走去。
溪流聲遠了,堆積的落葉愈來愈厚,他看似隨性地散著步,其實始終豎著耳朵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穿過一小片密匝匝的林子,再三確定了沒有人跟來後,他腳底一轉,來到一處略微開闊的地方。
婆娑樹影下,他輕嗽一聲,“出來。”
頭頂大樹上掠過一道黑影,手握寶劍的藍衣男子輕盈地落在地上。
林霖單膝跪地,拱手行禮,“屬下見過殿下。”
“我以為你死了呢。”蕭瑾掰下一根樹枝,“起來。”
林霖從衣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上,“延德來信,是關於十一的。”
蕭瑾拆開信翻閱,問道:“京中如何?”
“一直推說殿下在養病,但瞞不住,還是有訊息流傳出去了。貴妃很擔心,還病了幾日……”
“不說這個。”
“太子和大皇子勾結南朝之事已發,陛下下令將太子圈禁在府邸,準備下旨廢太子,朝中吵得不可開交,現在還是僵持不下。”
蕭瑾將第一頁信紙疊到後頭,看起了新的一頁,“若真廢了太子,怕是輪到四哥了,一個母親生的,他卻能記在李賢妃名下——他們都是親兒子,就我是撿的。”
“你繼續說。”
“半月前謝安相繼毒死靈帝和謝相,改立宗室子蘆臨王陸豐為帝,近日邊境東寧、利州一帶多聞有兵卒異動,陛下已下令讓四殿下領兵前往。”
“看來又要打仗了,四哥這軍功一立,威望更盛,這廢黜一事還不是順水推舟?”蕭瑾冷笑著喃喃自語,“謝安真是瘋了,殺君弒父都做了,我若是他,老頭子礙手礙腳關起來就好,大抵還是做不到這個地步。”
蕭瑾摺好信件,遞還給林霖,“謝安派來北上的人可是延德?”
“是。”
“正好,聽聞他精通異術,我倒是一直期待與他會會。時間緊迫,你務必命人在梧城做好部署。此外,我現在身中兩種蠱毒,一種是金蟾蠱,一種約莫是情蠱,我要你派人去尋找漱玉部蠱師,要快。”
“是。”
風聲在林間呼嘯,他向著來路走回。
林霖忽然叫住他,“殿下,近來屬下關於那謝氏密藥有了個新發現。”
蕭瑾眼神一凝,聽他說完。“知道了。”
月光照得溪畔明亮如晝,清澈的銀光之下,女子抱膝坐在草地上,藍衣裹得鬆鬆的,露出了大半截如玉的頸子,一派如詩如畫的景象。
他停在她身後,盯著半掩在濕發下節節可見的頸椎。
延德信中所書,她初到燕京就被賣入妓館,燕宮有閹人喜好未長成的女孩子,一群變態於是逼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接客。
也許她對女子的喜好和這有關。
“你為什麼……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