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身後腳步已在咫尺,梁晏心知沒時間猶豫,匆匆又給姚令喜跪下:
“求殿下援手,救救虎守林!微臣有幸曾上山習藝三月,微臣敢保證,謝氏醉心醫道,絕無謀逆之心,刺殺章大人的人,您,您。”
他不好直接指責姚令喜就是刺客,眼神躲躲閃閃,開口吞吞吐吐,說出個:“您,您知道的。”
“是,我知道。”
姚令喜聽他言語維護虎守林,點頭預設:就是我幹的。
此時大將也軍領一眾宮娥侍衛走到,眾人躬身行禮,烏泱泱一大片。
她便正色告知:“虎守林是本宮一手扶持,謝氏父子,我喚伯父與四哥,視作骨血親人。梁大人放心,虎守林眾弟子今日正好下山行醫,龍武衛此去,只得空山一座。”
聞聽此言,大將軍和梁晏都震驚不已——
“空山?”
“空山!”
二人異口同聲,唯唯語氣不同,繼而又是同聲沖口——
“五千門人,盡數下山?”
“五千弟子,全部下山?”
“正是。”姚令喜點頭:“大概是諸天神佛不忍,暗中庇佑。”
農神柳昊昊的蒼老面容,即刻閃現在姚令喜腦海。
眾人不知是柳昊昊在幕後主導,只覺得她的話聽來荒誕奇異,但是觀其氣定神閑的姿態,恐怕所言非虛。
哪裡是什麼神仙真人。大將軍和梁晏,都道她料事如神,早就做好萬全準備。
總而言之,虎守林倒懸之危已解,後頭的事兒,自有殿下張羅!
梁晏喜不自勝,心說虎守林竟然是殿下的,今次無意中露臉,她看起來對我欣賞有加,還交代我秘事,只要與她交好,日後請旨去虎守林,說不定有機緣拜會謝家主!
未來可期,太可期了!梁晏歡天喜地躬身,語調鬆快:“微臣這就去,照您的脈象,親自調配湯藥。”
姚令喜頷首:“有勞。”
“不敢不敢!”
連退三步,梁晏撒丫子飛奔。
兩個藥僮猛追上去,問:“殿下可是受傷了?配什麼湯藥?”
“沒事兒別瞎打聽。”
梁晏絕不透露。
姚令喜這邊,則側身讓開:“勞煩大將軍,瞧瞧本宮的寢殿。”
大將軍應聲抬眸,殘破的楠木椅、碎瓷片茶湯水,還有刺入牆壁的鳳釵,一霎時映入眼簾。
“末將護衛不力!”大將軍伏地叩首:“罪該萬死!”
“這話,大將軍說早了,還請隨本宮,去看看中書令。”
說罷,姚令喜轉身步入內室,坐到看似“章栽月”,實則撩丸的床頭。
床帷高掛,大將軍遠遠瞥到“章栽月”胸口,發現幾乎不見起伏,登時面如死灰,原本拘束的步履,眨眼間飛至床前。
“殿下!”他焦急地立在床邊,沒敢直接動手:“殿下,可否容臣——”
“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