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您本人,不僅有柳昊昊,還是葉老太師臨終前,託付給聖上的太子妃。老太師說了,您一人,可為大興朝再續命三世,聖上對您,可是寄予厚望。
當然,這些都不算最要緊。”
撩丸越發笑得猖狂,食指甲蓋邊緣,深深嵌入姚令喜下巴:“最要緊,是謝天貺。”
“四哥?”姚令喜心頭一凜,想到琅尚書說帝國八十萬大軍奉謝天貺若神,登時醍醐灌頂:“你們還想利用我四哥,幹涉軍政?!”
“怎麼能說幹涉這麼難聽。”撩丸嗔怪地拍拍她臉頰:
“聖上愛重,殿下不日即可獲封皇太女,您的兄長和舊愛,自然會從旁輔佐,力保您穩坐東宮,承繼大統。吾等,不過是為您預備了一位皇夫。”
冷不丁,他撫上姚令喜的小腹,掌心輕輕摩挲:“殿下可得保重身子,吳皇後的血脈,還要從您的肚裡頭,回到他應得的位置。”
原來如此。
姚令喜終於明白一切:
借腹生子。這群吳皇後留下的灰隼,想利用她的肚子,借屍還魂。
非但如此,他們還要以她骨肉的名義,徹徹底底、完完整整,蠶食她背後的勢力。
除了皇位,她的兒子,會得到三個舅舅死心塌地的支援。
柳昊昊在民間的聲譽,四哥在軍中的威望,也會透過先轉移到她身上的方式,被繼承過去。
姚令喜立刻想到:他們是故意留下四哥性命。
留下四哥而鏟除虎守林,四哥再想護我,就只能去經營軍中勢力,正中他們下懷。
而這一切計劃,要成功施行的大前提,就是她絕對配合——
皇位她要爭,還要動用身邊一切勢力為她奪,幫她守,要搶得轟轟烈烈,坐得穩穩當當。
受孕或許可以動手腳,但是十月懷胎,她也要心甘情願,小心呵護,平安産下胎兒。
生産過後,她唯一的價值,就是去死,然後她的親人們,就會將她唯一的骨血捧在手心,嘔心瀝血,挖心捧肝,奉獻一切。
然而很明顯,她抵死不會配合。
明知她不會配合,甚至看出她刺傷章栽月,意圖逃跑,撩丸卻特意找來,還無所顧忌,將計劃和盤托出,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有辦法,讓她聽話。
下毒控制?
還是下蠱?
抑或是什麼其他招數?
總之,他們十拿九穩,有手段對付她。
小腹上,撩丸的掌心,放肆遊走,熱度,一點點滲入皮肉,姚令喜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局勢一目瞭然:
在她面前,唯有服軟一條路可以走。
捉住撩丸手腕,她深吸一口氣,舉目平視:“我勸你別對我動手腳。”
撩丸聽言眼前大亮,嘴角往兩邊一拉一扯,興奮溢於言表——“動手腳?居然不是動手動腳!哈哈哈,公主殿下,有時候人太聰明,會倒黴哦。”
“你既知道我聰明,最好收斂一點。”姚令喜撒開他手臂,眼睛一眨不眨望住他:“我猜,所謂吳皇後的骨血,多半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殘次品,沒辦法出來見人。”
此言一出,撩丸眼色沉入谷底,姚令喜聽到嘎嘎攥拳的聲音,心知賭對了,立時昂起下巴嗤笑:“否則你們會想辦法把他抬出來,拱他親自上位,何須借我走過場。”
“所以我勸你趁早死心,別對我動手腳。”她挑著眉毛警告:“弄壞了我的身子,可保不準吳皇後那點劣質骨血,還能不能續得上。”
話音未落,燭火無風自動。
兩條人影,扭曲顫抖。
撩丸手背青筋,如虯根盤錯,“咔咔啦啦”,掌心之下,楠木椅扶手爬滿裂紋,繼而——“嚓!”
木椅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