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戶!”
徐姑姑銅鑼嗓一震,程千戶冷不丁清醒過來:“是!末將在!”
“你倆過來。”姚令喜放低聲音,將程千戶和徐姑姑一併喚至身前,耳語道:
“侍衛中毒之事,你倆都清楚,四哥前去施針,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撤離。徐姑姑,你領侍婢們一道回府,好生替我照顧他們,虎守林的解藥很快就會送到,一切都聽虎守林門人安排。”
一下子,又是施針又是解藥又是虎守林,徐姑姑聽得雲裡霧裡,卻一把抓住了重點:“殿下讓我等回府,您——”
“我要留下來,”姚令喜瞟一眼章栽月,神秘兮兮地偷笑:“幹票大的!”
“那怎麼行!”徐姑姑慌了神色。
“就這麼定了。”姚令喜擺擺手,“去罷。”
“殿下!”
徐姑姑放心不下,但程千戶信得過姚令喜的謀算,也心疼自家手下,跟著便出言勸道:“末將在此,定不會叫殿下受半點損傷,還請姑姑遵旨意行事。”
“但是殿下——”
“放心,”姚令喜歪頭笑笑:“你走的時候,四哥就該過來了。”
“那敢情好!”徐姑姑立刻眉開眼笑:“侯爺在,奴婢一萬個放心!”
“侯爺?”
程千戶粗眉毛一挑,心道什麼侯爺?哪兒又冒出個侯爺?怎麼徐姑姑一聽到他,牙花子都樂出來了?
“程千戶,派人護送徐姑姑她們先到府門外候著。”
吩咐又至,程千戶匆忙收攏心神,躬身抱拳:“是!殿下!”
緊接著,點派典軍一位,帶隊護送徐姑姑一行四十多人,連同地上被謝天貺割破手掌的護衛一道,先行離去。
此時,書房的前庭,就只剩不到二百府兵,還有章栽月的護衛僕役,以及那二三十位勳貴。
姚令喜目光環掃,剛攫住章栽月,準備進行下一步——
“四小姐。”
山奈噠噠噠,捧了整整一漆盒書信出來。
“都在這兒了。”她氣喘籲籲。
“燒了。”
“好嘞。”
伴隨姚令喜的目光落向炭盆,山奈嚯一下蹲去,一股腦將書信全部投進去,然後捏著小刀,不斷地翻動,務求燒通透。
火焰瞬間騰起,呼呼呼,一浪高過一浪,熱氣烘得姚令喜渾身通泰,疼痛都緩解不少。
岑夫子的手被她廢了,書信也燒個幹淨,這下子,章栽月再也沒辦法對付二哥哥和侯府了。
一樁大心事,徹底了結。
她悠悠轉轉,看向章栽月,對方咬牙忍耐,肩膀發顫的樣子,真是太好看了!
“呵呵呵。”姚令喜笑眯眯,甜絲絲地喚:“夫君。”
“……”
喚得未免太過自然。
章栽月冷著臉不應,他的護衛僕從,早已齊刷刷抖落雞皮疙瘩。
小殿下真是厲害,耍得了狠的,玩得了陰的,還有這虐中生恩愛的能耐,屬實無人能及。
笑容太清甜,聲音太嬌羞,恍惚之間,他們都要懷疑這一整夜的折騰,是否從未發生過。
不,不,殿下還披頭散發,滿臉血呢。
她要演,大家姑且陪著吧。
於是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悄悄默默,乖乖噠。
章栽月也明白場面不好看,此時扣一頂謝天貺和姚令喜私通的帽子,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