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誰還在威脅你麼?你同我說,我去解決。”
韓飛菲咬緊雙唇,烏溜溜的大眼睛專注看向黎千夢,秀眉蹙起,似仍有顧慮。
黎千夢盡量柔化面部表情,鼓勵地同她對視。
良久,韓飛菲撕開一張隔音符,終於開口:“天廻君的手,和威脅我的人很像,他們手腕上都有一顆小痣。我……我就是看見那顆痣害怕,沒有汙衊天廻君的意思,世上有這樣特徵的人何其多,不必放在心上。”
話雖如此,黎千夢卻聽進心裡,仔細想來一切是雲天廻手筆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對她起了心思,先是不容分說將她關在暗室,美其名曰保護;待她從暗室出來,又製造草叢暗殺,以此證明外面確實不安全;然後再安排人威脅韓飛菲,將一切坐實做真,確保能將她拴在他身邊。
憶及二人同處一室時的種種尷尬,多是雲天廻有意為之,動不動就光著上身走來走去,說是修煉,實則色..誘!若不是她心志尚堅,早被他吃幹抹淨!
越想越合理,黎千夢面黑如鐵,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你放心,我定會查清此事,若真是他……你也不必怕,他並無加害之意,你只是無辜受牽連罷了。”
韓飛菲濃密睫毛飛速扇動,嬌嬌軟軟應了聲“嗯”。
黎千夢拭去她眼角淚珠,掌心拍過頭頂:“好了,今天是喜慶日子,別想這些不開心的,回去吃好喝好,主桌可是膳堂蔡大廚掌勺,不吃可虧大了。”
韓飛菲抿唇頷首,拿出面小鏡子重新梳妝,怯生生爬出桌底。
譚欣感激地朝黎千夢點點頭,也掀開桌布離開。
這兩人一走,桌底空間更是空曠,黎千夢學韓飛菲抱膝的模樣坐好,這個姿勢果然能給人安全感,她埋首膝間,心跳雜亂,疲憊不堪。
突然又有人掀開桌布鑽進來,溪流般悅耳的聲音響起:“是掉了什麼東西麼?我來幫你找。”
隨著桌布落下,他姣好面容隱入黑暗,只一雙眼亮得驚人,像夜幕中拼命刷存在感的星子。
若一切真是他所為,該說他心機深沉,亦或是用心良苦呢?
“雲天廻,我和陳無忌複合了,不要再對我示好,不要再靠近我,就保持同事的關系,可以麼?”
她知道這話傷人,有意放柔語氣,瞳仁深如黑墨,眸底是下定決心的堅定。
“咣當!”
一聲悶響,木桌輕晃,所幸用料紮實,沒讓一桌好菜落地。
齊雄逃也似的鑽出桌底,坐是再不敢坐,慌慌張張跑走,走時桌布未歸位,一線燭光照進桌底。
黎千夢臉上的堅決被照得愈發清晰,雲天廻心內慼慼,定定看她,嘴角笑意尚在,卻早已失了溫度。
“為何如此?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是好人,唯我真心待你,為何選他?”
她禁不住冷笑:“你就是好人了麼?你背地裡做的事,哪一件拎出來是幹淨的?”
他抿唇不語,只一味向她挪近,上身緩緩前傾,直至與她平視。
冰涼指尖滑過臉頰,黎千夢摒住呼吸,不知他要做什麼,忐忑裹挾憤怒,白皙腮邊脹紅一片,烏黑眼珠一瞬不移瞪視,試圖逼退他的膽大妄為。
“夢夢?”他的吐息在耳畔縈繞,“這是獨屬於他的愛稱?那我叫你千千吧,千萬要小心啊,千千。你所以為的深情如舊,究竟是真是假,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