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夢猛然想起他們在地道中也曾遇上小蟲,幸而有弟子眼尖發現,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多虧了李師姐,否則我們怕是也難逃祭品之命。”之前在地道中嚷得最大聲的趙如說道。
李飛燕叉腰瞪他:“你先頭可不是這麼說的,是誰嫌我大驚小怪來著?我早說了那蟲不對勁,你還怨我!”
“師姐大人有大量,莫與我計較,往後我再也不頂撞你了!”
其餘人見李飛燕擰起趙如耳朵,往常就愛同她唱反調的趙如疼得齜牙咧嘴也不敢動,紛紛笑出聲,心中壓的那口氣稍稍舒緩。
黎千夢也被帶得勾起唇角,她識海暫時恢複,清涼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有心口微感疲累。
突地,她下意識往旁邊一偏,就見一道靈氣波重重落在她方才所站之處,碧落閣眾人神色一凝拿起武器預備對敵。
空中出現的卻不是別人,而是問天宗門人。
“沒想到堂堂碧落閣,竟在錢江秘境內大搞邪陣,真是震驚我等!”粗眉毛方臉男修憤憤說道。
他一擊不成又蓄一擊,掄起大刀向下一劈。
“當啷!”
一把古樸長劍攔下這一擊,陳無忌來遲一步,勸道:“元真!碧落閣怎會用邪陣,不可傷了兩宗和氣。”
被喚元真的男修長哼道:“我看你是捨不得你那小姘頭受傷,有意包庇!陳無忌,你怕不是碧落閣派來的奸細吧?”
“元真,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蠢,若陳無忌真是奸細,你們問天宗菜到讓他當了首席大弟子,我碧落閣還需要派他去?管你們自己折騰,沒幾年問天宗也就不行了。”
李飛燕祭出本命武器臻心笛,指了指腦袋,朝元真重重搖了搖頭。
“小潑婦,又是你!”元真雙手拎起大刀,沖著李飛燕攻去。
二人曾在宗門大比中結下樑子,當初顧及各宗長輩,元真隱忍不發,如今他自覺抓到碧落閣錯處,正好借機洩憤。
元真其人,原本天賦不錯,在陳無忌出現前,乃問天宗首席大弟子的熱門人選。唯一缺點就是沖動、沉不住氣,被陳無忌奪走首席之名後脾氣愈加古怪,常在宗內欺負小輩。
他不顧兩宗關系出手傷人,其餘問天宗人原不想管,故意走得慢不攔他,大有待他鬧出事再看笑話的心理。
陳無忌就不同了,肩負問天宗首席名號,斷不能看門人做出有損兩宗關系之事,否則,他師尊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於是他再次出手,這次他下了狠手,劍花一挽削開元真發髻,元真披頭散發怒目青面,不像正道修士倒像魔族。
黎千夢自覺身為長老,哪怕掛名也該站出來維護小輩,於是冷眸道:“魔族在秘境內作亂,問天宗不幫忙也就罷了,竟還不分青紅皂白要幹擾我等,難道堂堂問天宗竟與魔族勾結?”
元真氣得不行,待要發作,本命刀又被陳無忌奪去,鬧得很是狼狽,聽到身邊人嘻嘻笑話他,再也待不下去,轉身狂奔而逃。
臨走不忘撂下狠話:“你們給我記著,以後我定要你們跪著叫我爺爺!”
黎千夢實在理解不了,一聲爺爺罷了,一個修士怎麼能靠這種稱呼獲得滿足感,她搖搖頭,總覺得這元真不太聰明。
挑事的人走了,兩宗人馬總算能心平氣和互通有無。
碧落閣這頭將情況述明,問天宗其餘人自然不再誤會,也言明他們有部分弟子失蹤,此行正是為尋人而來。
“按說錢江秘境夜裡當有妖獸肆虐,可我們一路行來,竟一頭也未遇見。”陳無忌若有所思道。
黎千夢:“按秘境之靈的說法,魔族此次籌備已久,妖獸許是已被他們先行消滅,以防壞事。”
雲天廻忙著解陣,碧落閣這邊的話事人自然而然由她擔當,弟子們如小鳥般依偎在她身旁,倒真給她添上些前輩風範。
不過幾日功夫,陳無忌看黎千夢已判若兩人,視線在她長老令牌上掃過,心中唏噓嘆息,面上仍然專注正事:“黎……長老,你們現下是何計劃?盡可告知我等,我等定傾力協助。”
黎千夢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祭壇處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滿天紅光閃爍,陣法上黑氣森森,與紅光糾纏碰撞,刺目火花劃破夜空,黑夜立時亮如白晝。
“轟隆隆!”
天空中撕開一道大口,金色電光劈下,將祭壇劈了個四分五裂。
“陣已破。”
電光之下,雲天廻淩空懸立,衣擺獵獵作響,滿身森然殺氣,猶如九天下凡的戰神,便是唇角那抹淺笑,也帶著淩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