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紅線消失,石柱一陣華光流轉,生出四隻金色的小喜鵲,拍打著翅膀,在第一棵樹上停下。
雲天廻深深看一眼黎千夢:“別動,一切有我。”
旋即蹲下身,示意她伏上背。
情勢如此,黎千夢也無甚好扭捏的,同陳無忌隔空對望,雙方默默點過頭,各自行動起來。
她這組和陳無忌那組策略相似,都是男方揹著女方向上攀登,仔細避開水流和荊棘,藉著橫生的樹幹一步步往上爬。
雲天廻和陳無忌都是久經訓練的,身法一流,不過就是想盡辦法往上爬罷了,對他們來說小菜一碟。剛開始時順利無比,可越是向上,越是感到力不從心,靈力的調動愈加阻滯,就連背上女娘的呼吸也逐漸加重。
“小夢,你可是覺得不舒服?”雲天廻停下步子,將黎千夢小心放回地上。
黎千夢口幹舌燥,心底癢絲絲的,看什麼都泛著曖昧紅光,根本無心聽雲天廻在講些什麼,只覺他一雙薄唇開開合合,像極了誘人品嘗的紅櫻桃,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她面頰愈加紅潤,連眼白都浸上殷紅,檀口微張,神色木愣,視線定在他臉上,腦袋隨著他的動作僵硬地轉動。
見她這樣,雲天廻猜到事有古怪,剛伸手探向她額頭,便見她撲將上來,直沖著唇邊啃去。
這一吻粗暴又霸道,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啃食,堅硬的貝齒用力碾過唇珠,隨時都可能咬破皮,濺出血汁。
短暫的悸動過後,是無休止的悲涼,雲天廻唾棄自己的卑劣——他竟要靠邪術,來滿足與她親密的念想?
“小夢,清醒點,我不是陳川。”他扣住她的下頜,救回腫脹的唇瓣,探出神識穩住她,“記住,我是雲天廻。”
這話果然有用,黎千夢渾濁的眸子得獲片刻清明,果斷撕下他一截衣袖,牢牢縛住自己的唇,悶聲道:“水有問題……方才我不小心沾到些許,就……”
雲天廻繞到她身後,果見她背上水痕泛著詭異紅光,當即掐訣:“忍忍。”
金色電光過後,水痕消散,黎千夢身子晃了晃:“還要一會兒……”
卻仍是強撐著轉頭去看隔壁,眼中憂慮不已。
雲天廻扶她起身,再次背好她,心中嗤笑:“不過一瞬清醒,她也要用來留心陳無忌那頭的情況。”
陳無忌那邊,他感覺到背上人不對勁,但仍沒有停下,堅持跳躍、抓穩、攀爬,可背上人不老實,粉潤舌尖舔過他耳廓,酥麻一下又一下,得虧他定力驚人,行動才未受影響。
直到蘇蕊兒張嘴試圖含下他整個耳朵,陳無忌才說道:“道友,醒醒,你還能聽清我說話嗎?”
“唔……”
他回過頭,見蘇蕊兒眼神迷離,顯然無法溝通,當即輕嘆一口氣,撕下一塊布條,將頭嚴實罩住,複又向上攀登。
渾渾噩噩中,黎千夢覺得自己坐在蹦床上,一彈一跳,像失去自我控制的圓球,被動起落,無名悲痛襲上心頭,眼角珠淚漣漣,泣不成聲。
熱淚落在雲天廻肩頭,燙得他動作一頓:“小夢,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你再忍忍,我們馬上就到終點了。”
黎千夢嗚嚥著說不成話,伏在他肩上,哭得稀裡嘩啦,鼻腔裡濃鬱的青柑香,像定神劑般安穩。她逐漸回過神,拋開莫明升起的無助悲痛,耳語道:“好。”
隔著布條,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卻也添上幾分粘稠。她垂下頭,安靜地靠在肩窩,雲天廻禁不住心神搖曳,這副信任他、依賴他的模樣,比任何一次親暱都令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