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籌莫展之際,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
——左右也辨不清路,不如順著聲音走走。
抱著這樣的想法,黎千夢十分順利地來到一間竹屋前,正想上前敲門,脊背卻陡然一寒——從她出小院開始,她再沒見到過旁的人,怎麼剛好就聽到這間屋子的動靜了呢?她不會是進了什麼陷阱了吧。
收回滯空的右手,她放輕腳步,順著屋子外圍走了一圈,沒什麼新發現,倒是確認了水聲的來源。
她小心翼翼靠近有水聲的窗下,見這窗戶是開著的,不由順著窗戶的縫隙向內看去。入目赫然是一張光潔如玉的後背,其上刺著紅得紮眼的彼岸花,流水自花瓣上淌過,端得是既妖又豔,詭異非常。
——是人?是鬼?
黎千夢心裡瘮得慌,一時不察,竟不小心撞到了窗扇。
“砰!”
屋內的人聽得動靜,倏地轉身——墜著銀鈴的面具,清冷的下巴,是寒玉!
寒玉眯起眼,淩厲的目光射向黎千夢:“姑娘,年紀輕輕,何故如此行事?”
黎千夢心下一驚,忙將窗戶關上,轉頭就跑,結果沒跑幾步就被寒玉攔下,前一秒還在屋內的人,下一瞬已擋在身前。
他上半身未著寸褸,濕漉漉的發絲勉強蓋住重點部位,下半身不過一條白色的褻褲,此刻浸滿了水,穿了和沒穿似的,有心要看的話,什麼都能看到。
——y eyes!
黎千夢高仰頭顱,看雲、看天就是不看他:“都是誤會,我迷路了,方便的話,幫我指個出去的路吧。”
想來他也是不方便的,於是她補充道,“不指也沒關系,我再自己找找,別誤了你的正事。”
“姑娘,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做了,現下這般又是何必?”
寒玉一邊說話一邊靠近,直逼得她退無可退,死死抵在牆上,一雙深邃的眼眸不安地亂轉。
“話要說清楚,我做什麼了?你……你你,快讓開,男子漢大丈夫,爽快些,誤會一場,講開了不就行了麼?”
眼見仰頭逃避是不成了,黎千夢索性破罐子破摔,回正腦袋與他對視,順便用餘光打量起來——這個寒玉,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竟然還有肌肉,難道他天生骨架小?
寒玉撥開胸前的濕發,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語:“如何,還滿意嗎?”
“這位大哥,我很窮的,就是個苦兮兮的普通打工人,不像蘇蕊兒那樣一出手就是大靈珠,您就放我走吧,我真的沒有要故意偷看你的。”
見他沒反應,心一橫拔下一支發簪遞給他:“我沒錢,頭上這些發飾都是借來的,今日算我倒黴,你收了它,就當沒見過我。”
寒玉抽走發簪,限制行動的姿勢卻沒變,反而將手伸向面具。
——不行!若是看過他的真容,怕不是還有額外收費!
黎千夢忙拉住他的手,不曾想寒玉早有準備,抬起另一隻手,輕飄飄取下面具。
陰柔的線條,出塵的眉眼,好一張惑人心神的面容!
——等等,這不是和雲天廻長得一模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