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秀眉擰緊、面色沉痛,上前幾步,雙手抱拳、語氣焦灼:“我斷無此意,只是我今日之所為,雲天廻不來,我不方便解釋。為免給老長你惹上麻煩,你還是快些將我老闆叫來吧。”
心下同時默唸——對不起,亞裡山大,我會補償你的!不把你這尊大佛搬出來,怕是楊上人不會讓我好過啊。
楊上人思索半晌,終是顧忌與雲家的關系,深夜將人叫了來。
該說不說,雲天廻的名頭就是好用,他來之後黎千夢連解釋都不用解釋,只是雲大少爺撂下句“絕無加害碧落閣之意”,就算作罷。
然後黎千夢就像在學校被請家長的學生似的,低頭弓背,一言不發地回到了住處。
最讓她難受的,莫過於雲天廻在路上一句話都沒同她說過,不管是今夜事情的始末,亦或是她為何膽敢將事情和他扯上關系,她心內腹稿過了一遍又一遍,結果當事人連嘴都沒張開過。
直到他將她送到門前,沉默仍然未被打破,眼見雲天廻就要轉身離開,黎千夢拉住他的衣袖:“謝謝你趕來,修複護宗大陣的費用,你從我工資裡扣吧。還有,等發了工資我請你吃飯。”
雲天廻垂眼看她:“哦?你願意花十年工資賠償修複費用?”
十年?!
黎千夢失去了語言能力,她很想負責,但張開嘴就是發不出聲,或許,是貧窮控制了她的身體。
星星點點的光自雲天廻眼底升起,他饒有興味地環臂傾身,與黎千夢平視:“黎經理,你這是怎麼了?”
黎千夢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沖他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門,向他擺了擺手,旋即一個原地調頭。
“砰。”
修長結實的手臂伸出,將門抵得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屋裡。
溫熱的吐息緩緩靠近,青柑的清香趁勢鑽入肺腑,刻意壓低的聲音順著習習晚風吹進耳朵:“你是不是還忘了什麼?”
驟然低沉的嗓音,帶著惑人的曖昧。近乎被環抱的姿勢,再加上語焉不詳的話語,成功擾亂人心。
黎千夢腦中空空:“我?什……什麼?”
纖長的手指理順她被吹亂的頭發,雲天廻漫不經心說道:“今晚的事和那晚的事,也該抵平了吧。”
說罷,也不待她回答,便已直起身子,讓出空間:“早些休息,明天文淵樓見。”
那晚的事?罷了,有些時日不提,她自己都快忘了,都是成年人了,就這樣吧。
哎,沒想到工資還沒拿到,已是負債累累。
黎千夢洗漱罷癱在床上,看著纖弱的雙掌,怎麼也想不明白今晚的事。
難道是司空青的神識在保護她?那修大陣的錢,能不能讓他出一點……不行不行,也未免太沒良心了。
黎千夢將頭發抓得亂七八槽,空想也沒個結論,靈機一動,登上《萬家講壇》發帖——
【主題:本人築基修為,不小心把護宗大陣弄壞了,請問這是為什麼?
內容:如題,本人剛築基不足一月,遭遇電擊後突然體內湧出怪力,將護宗大陣打了倆窟窿,請問這是為什麼?會不會是因為有人在我身上留了護身秘法之類的?】
原以為夜深了,不會有人回複,哪知剛發出去就被人懟了。
【吹牛不打草稿?哪個弱雞宗門護宗大陣能被築基期的小毛頭破壞?合理懷疑樓主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