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芙蓉微笑道:“張醫官,你不要如此表情看著我。你我皆是醫者,學醫的初衷皆是為了醫術精通,誠心救人。
“我告知你這些,只是秉承醫者精誠之心,遵從我本心。非是向你炫耀醫術。
“更不是邀功請賞。我與你說的這些,你也不必告知蘇大人與蘇將軍他們。”
張弛忙收回了視線,“是,曲大夫,張弛謹記曲大夫慧人慧語。曲大夫大義胸懷,實實令張弛感佩莫名。一時激動失儀,曲大夫莫怪。”
曲芙蓉道:“張醫官客氣了,我怎會怪你?我還有一個請求,不知張醫官是否允準?”
張弛道:“曲大夫只管講。”
“我是請張醫官允我回醫帳做事,我都回來十日了,身子都養好了,你們那麼忙,我卻一旁閑著。”
“曲大夫也未閑著啊,我聽說你只躺了兩日,就起來煎湯藥,照顧校尉大人。”
“你不讓我在醫帳裡做事,那我只好自己尋事做了。”
張弛道:“呃,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將軍親自吩咐的,要等你身子完全恢複了,才能回醫帳做事。”
張弛說完這話,說是有事,急匆匆離開了。
張弛那裡說不通,曲芙蓉又不好直接求到蘇老將軍那裡,只好來找她的校尉大人。
曲芙蓉推著輪椅,邊走邊接過蘇莫寒的話茬:
“好了,我們兩個人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就算像你說的這樣,我是英雄。那我這個英雄是不是不要躺在功勞簿上,當做點甚麼了?”
蘇莫寒問:“芙蓉你想做甚麼?”
此時,曲芙蓉已推著蘇莫寒走到了高臺上。
曲芙蓉將輪椅面對夕陽停住,蹲下來,趴在扶手上,仰臉望著蘇莫寒,甜甜地叫了一聲:“校尉大人。”
蘇莫寒被她這一聲“校尉大人”叫得渾身酥酥麻麻,曲芙蓉甚少如此甜膩地與他說話。
兵士們喊他“校尉大人”他聽著是官職,曲芙蓉喊來,卻像是吃了軟糯的飴糖,一直甜到他心裡。
蘇莫寒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芙蓉你想說甚麼?只管說好了。”
“那我想求校尉大人幫個忙,為我去跟蘇老將軍求個情。”
“跟我父親求情?跟他求甚麼情?”
蘇莫寒一頭霧水,自曲芙蓉與他回來後,父親對曲芙蓉欣賞有加,不吝誇獎,除了吩咐醫官與廚師好生照料曲芙蓉,還親自過來探望了她幾回。
沒聽說父親要處分批評曲芙蓉甚麼的,需要他來求情的。
他自己倒是有個打算想去求父親的。
“求您跟他老人家說說,我如今身子都養好了,讓我早日回醫帳做事。”曲芙蓉語氣依舊溫婉甜糯。
“哦,就為此事啊,”蘇莫寒聽了,愣了一愣,未置可否。
“是啊,那您想甚麼事啊?成不成嘛校尉大人?”
曲芙蓉輕輕搖了一下他的手臂,不自覺地帶著撒嬌。
蘇莫寒瞬間回到了金銀客棧。
那時,曲芙蓉也是如此搖著他手臂,拖著長音撒著嬌地說著“好~嘛,明日就去吧?”要他答應去嵛中縣城。
這是蘇莫寒與曲芙蓉相識以來,僅有的兩回看到她對著自己撒嬌。
從不撒嬌的人一旦撒起嬌來,無人能抗拒得了。
蘇莫寒的心頓時化作春水蕩漾。
他目光柔柔地看著曲芙蓉,“成,等我跟他去說。不過,父親他老人家很忙的,不定哪天我才能見到他。你先養著身子等著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