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君懷
曲芙蓉順著曲厚澤的話茬接道:
“二爺說的是,人人都誇二公子氣宇軒昂,氣度不凡,老成練達,格局大氣,不像是小門小戶的村鎮人,倒像是京城省城那些世家貴胄子弟。”
曲芙蓉邊說話邊瞟了一眼蘇莫寒,見他面帶得意,眼中憋著笑。
行吧,之前在縣城,當著曲忠,把人家蘇莫寒好一頓貶損,今兒可算是逮著機會,給他找補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曲芙蓉說的是實話,卻不是假話,也是她的心裡話。
曲厚澤沒接話,盯著苘麻地看了一會兒,不知是嫌天熱還是嫌身累,擺擺手,那抬轎椅的二人,便過來抬起轎椅往回走。
“二爺您慢走,”曲芙蓉恭送曲厚澤離開,目送他走遠,心中覺得鬆了一口氣。
有他在此,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威壓,令曲芙蓉感到壓抑窒息。
曲忠一直待在遠處,拿眼逡巡打量著這邊。
曲厚澤往回走,他也跟上,往回走。
走不多遠,有個人匆匆走上河堤,對著曲忠說了幾句話。
曲忠聽完,便趨前幾步,對著轎椅上的曲厚澤說話。
一直目送著他們的曲芙蓉,就見轎椅停了,曲厚澤和曲忠同時扭頭,回望她和蘇莫寒,目光冷冽,似射過來兩道寒光。
不知為何,曲芙蓉周身滾過一層寒意,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隔著遠,曲芙蓉不曾聽到,那曲忠對曲厚澤說的是:
“二爺,去西山鎮打聽的人回來了,那孫家客棧早於兩年前關了門,全家人也都搬離了西山鎮。”
“喔?”曲厚澤回頭打量一眼曲芙蓉,頗具玩味地說道,
“想不到這小丫頭學會說謊了,看來長大了,不容忽視了。有句話說的對,後生可畏啊。”
曲忠也跟著回頭打量了一眼蘇莫寒,
“就不知那年輕人又是何方人氏?為何同她攪在一處?她這一向於何處安身?
“還有,二爺,聽說昨日大壯同她打過照面,不知大壯有沒有胡言亂語,說些背逆的話?”
“去查呀,”曲厚澤冷冷地吩咐一句,一揮手。
轎椅又開始走動了。
依著辨認及仵作的研判,苘麻地墳堆裡的兩具遺骸,正是失蹤的曲其琛及曲柳氏。二人皆為利刃所害,絕非謠言中的河妖所禍。
至此,曲雁荷和乞丐老米的話相互印證,大霧夜裡竄入曲家,逼得曲雁荷曲荷舉跳河、害得曲其琛夫婦雙雙殞命的就是一夥蒙面人。
這夥蒙面人卻是受人指使。
其中那蒙面壯漢所說的“斷人財路如弒人父母”,不知有何所指?
曲其琛為人為商一向端正,又會斷了誰人的財路?
當是此人正是幕後真兇。
蒙面人所說的“交差”,也就是向此人交差吧?
此人是誰?!
為何如此喪盡天良?
與曲其琛一家又有何樣的深仇大恨?
關於自己父母遇害的線索,曲芙蓉盡其所能,將她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給張捕頭。
張捕頭直言相告,時日已久,又值大霧,無跡可尋,連河邊案發之地都已尋不到。
更無實證,僅憑曲雁荷與乞丐老米聽到的片言只語,毫無頭緒,如何能尋到蒙面行兇之人?要想抓到真兇,希望渺茫。
曲芙蓉的心涼了半截,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曲芙蓉仔細想過了張捕頭的話,他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