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梳妝
次日一大早,蘇莫寒過來喊曲芙蓉吃早飯的時候,曲芙蓉正在跟自己的頭發較勁。
昨日曲芙蓉在苘麻地伏地痛哭,頭發難免會沾上塵土草屑。所以昨夜裡曲芙蓉回屋後,便將兩只發髻散了開來,用篦子細細梳過。
今早上,曲芙蓉發現頭上的丫髻沒法梳起來了,因為兩隻手不聽使喚,不好用了。
十根手指上全包裹著布條,雖說鋪個床,擺個東西的,沒啥大問題,然而,要用手指將頭發繞起來,繞成發髻,再用發帶紮上,卻不好使。繞不起來,也紮不上去。
想簡單地紮根麻花辮也不成。
曲芙蓉對著蘇莫寒特意讓蘇全買回來的銅圓鏡,舞弄了半天,也沒弄好,氣得她扔了梳子,對著鏡子嘆氣。
想了想,曲芙蓉尋思著將手指上的布條拆下來。
手指本就纏著不得勁,單手又解不開結,她只好用牙齒幫忙,好不容易解開了左手食指上系的結,而後一圈圈揭開布條。
揭到最後一圈,不成了,布條和手指被血痂粘在一起了,揭不下來,一扯就鑽心地痛。
曲芙蓉試了半天,只好又將布條重新繞上。
麻煩又來了,一隻手系不上結,用了牙齒幫忙也不管用,只好先用拇指壓著布條別讓它散開。
唉!
曲芙蓉重重地嘆著氣,對著鏡子中的曲芙蓉說話:
怎麼辦啊?蘇莫寒不是說今日有甚麼事情嗎?難道要披頭散發地出門?
唉!要是姐姐在家就好了,要是娘還在就好了。
曲芙蓉不由得紅了眼圈,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這時候,曲芙蓉聽到蘇莫寒來敲門,喊著:“芙蓉,起來了沒有?出來吃早飯吧。”
猶豫了半天,曲芙蓉起身過去開啟了門。
蘇莫寒一見曲芙蓉散著頭發,擎著左手,吃了一驚:“這是咋的了?手咋啦?是手疼嗎?”
曲芙蓉將手伸到蘇莫寒面前,委屈地說道:“我自己系不上。”
“哦,”蘇莫寒忙捧過她手,將她胡亂繞的布條拆開,察看了一下,又重新包好繫上,邊系邊問:“為何要自己拆開啊?”
曲芙蓉欲言又止,咬著嘴唇,眼圈又紅了。
蘇莫寒打量曲芙蓉一下,想起來,問道:“啊,你是不是手不得勁,沒法梳頭?不會連臉都沒洗吧?”
“嗯,”曲芙蓉愁眉苦臉地瞧著他,點點頭。
本姑娘一早上愁的,可不正是這個。
“你等著,”蘇莫寒說了一句便跑開了。
曲芙蓉望著蘇莫寒背影,暗自尋思:
蘇莫寒要她等著,這是要現叫小葉從澄州城趕來,還是他現去僱一個人來?
曲芙蓉正在天馬行空地亂猜,瞧見蘇莫寒端了一盆水來,水裡浸著一方布巾。
蘇莫寒將布巾從水裡撈出,擰去水,先貼在曲芙蓉臉上敷了一下,而後細心地給她擦臉,“才打的井水,清涼吧?”
“嗯嗯嗯,真清爽。”
曲芙蓉直點頭,涼涼的井水帶來了一股清涼,令人神清氣爽。
曲芙蓉覺得心情也沒那麼糟糕了。
蘇莫寒給曲芙蓉洗完臉,扔下布巾,視線落在曲芙蓉頭發上,轉著圈前後打量一番,而後曲起一肘,握起拳頭,抵著自個的下巴沉思。
不會吧,蘇莫寒這是要親自動手給她梳頭?這也能行?
曲芙蓉心中正嘀咕,蘇莫寒當真拿起梳子,開始梳理她頭發。
“打住打住,”曲芙蓉腦袋一歪,躲開梳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