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匪寨
曲芙蓉悠悠醒轉來,只覺得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就像小時候母親抱著自己。
她輕聲喚道:“娘。”
梁振玉驚喜地說道,“醒了,醒了,沒事了,都知道叫娘了。”
曲芙蓉睜開眼睛,發現梁振玉坐在地上正抱著她,蘇莫寒、李芸苓還有豆花都圍在她身旁,焦急地瞧著她,看到她醒來,都舒了一口氣。
梁振玉扶著她坐起身,問道:“怎麼樣?看看哪裡疼?”
曲芙蓉試了一下,還好,除了腦袋和後背疼,就是有一點暈乎。
她瞧瞧蘇莫寒:“你怎麼樣了?”
蘇莫寒道:“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怎麼會沒事?曲芙蓉分明瞧見他胳膊正在滴血。
“趙大爺?老貨郎呢?”曲芙蓉沒有瞧見老貨郎,急忙找尋。
“他在那邊,”梁振玉指給她,老貨郎正倚著牆坐在旁邊。
他身後的牆上點著松明火把。
曲芙蓉環顧一下四周,周遭牆上點著好多火把。這間木屋大約是山匪的議事廳,很大,很寬敞,中間擺了很多座位,這會兒都空著。她們這幾人就被扔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裡,門口處有兩個人看著她們。
曲芙蓉挪到老貨郎身邊,檢視他的傷情。只見他小腿一片淤青,沒有破皮,卻不敢動,傷處觸之即齜牙咧嘴地痛。
曲芙蓉疑心是裡面骨頭斷了。無法醫治,只能先想辦法固定住,免得增加傷勢。
曲芙蓉沖著門口那兩個人喊道:“大叔,幫忙到外面折兩截樹枝來,不然,我自己去折也行。他這腿怕是斷了。”
其中一個稍微年輕點的道:“少囉嗦,如此麻煩,害得老子連蟹子都沒得吃,在此處守著你們。”
他又對另一個年長一些的道:“跟你說,錢哥,那蟹子昨兒我就只吃了一隻,還沒吃夠呢。三當家的還弄了幾只野味烤著吃,聽聽,他們吃得正歡。我們還得受她支使?讓她滾一邊去。”
曲芙蓉聽到確實有吆五喝六的吃酒聲音傳來,聲音很近,大約是在隔壁或是外面院子裡。
那姓錢的道:“算了,大姜,那人看著也是苦出身,也不知怎的,五當家的連貨郎都弄上山了,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怎麼會有錢?”
老錢嘀咕著,去外面隨便折了兩根細樹枝來,扔給曲芙蓉。
曲芙蓉謝了他,撿起那兩根樹枝,修整了一下,摘去樹葉木刺,用它將老貨郎的傷處兩面夾住。
老貨郎自頭上扯過自己的幞巾,曲芙蓉便用這幞巾將他傷腿捆紮好。
曲芙蓉處理好了老貨郎的傷情,回身瞧瞧四周,問道,“咱們的包袱呢?”
“都被他們搶走了。”李芸苓氣哼哼地答道。
曲芙蓉只好又央求那兩人,“大叔,有個粗麻布的包袱,麻煩你把它尋來吧。那裡面也沒有值錢的東西,裡面有一包曬幹的野草野菜,我只要這些野草。”
“哎,我說你這人真夠麻煩的,破野草又不是金銀,”那個大姜不耐煩地罵她。
折樹枝給她的老錢攔住道:“你管她呢,反正包袱都搜撿完了,讓她自己尋去吧。”轉臉對曲芙蓉道:“都在盡裡頭屏風外邊堆著呢,你自己尋去吧。”
大姜道:“錢哥,讓她自己去,不怕跑了她?”
老錢道:“怕啥?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娃,如此一群婦孺老幼的還跑得了?沒見大當家的連捆都沒叫捆,再說,咱哥倆不是在門口守著麼?她還能遁地不成?”
曲芙蓉得了準許,便站起身來要去尋包袱,剛一起來,有些頭暈,差點跌倒,李芸苓忙扶著她。
見曲芙蓉執意要去,眾人也都不解曲芙蓉的舉動,梁振玉道:“你還沒好利索,快坐下歇息一下,那些個野草有甚麼打緊的?”
“我沒事兒,我得拿回來,有用。”曲芙蓉站定清醒一下,堅持去拿。李芸苓扶她走過去。
曲芙蓉和李芸苓緩緩走到屋子深處,果然見到一屏風,就是幾塊木板拼起來的圍擋,叫它屏風實在是太抬舉它了。屏風外面亂糟糟堆著她們這些人的包袱箱子啥的,老貨郎的筐子也雜在其中。
曲芙蓉尋到自己的粗麻布包袱,雖然被翻過,裡面的東西竟然都在。她拿了包袱正要往外走,忽聽得屏風裡面傳來說話聲音。
曲芙蓉和李芸苓嚇了一跳,對視一眼,都悄悄地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