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寒見她不回答,追問:“那飲什麼?白開水?只是怕水質粗劣,家母不慣。”
曲芙蓉心中悽然,白開水不好嗎?這一路,她風餐露宿,能有口熱水喝都是奢望。
她也沒出言駁他,只道:“我正琢磨給夫人煮點安神的茶,公子先回吧,一會兒煮好了送過去。”
“那有勞了,” 蘇莫寒轉身往外走。
“哎,等等,”曲芙蓉喊住他,“二錢,不,二兩,二兩銀子。茶錢。先付。”
本來想說二錢,意思意思得了,說到半道她改主意了。
“多少?二兩?”蘇莫寒回頭,一臉驚訝。
“怎麼?嫌貴?茶料不用花錢去買?煮茶送茶不用付工錢?嫌貴的話,回去照舊碧螺春吧。”
曲芙蓉面不改色,扳著手指與他算賬。
蘇莫寒略有些氣惱,自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扔到她面前的桌上,“拿去,不用找了。”
她瞟了一眼,官鑄五兩的銀錠,也不客氣,“餘下的就算明日的,給你讓利打折,不用再付了。”
蘇莫寒拂袖而去,邊走邊嘀咕:“好好的穿甚麼女人衣裳,看著怪怪的。”
曲芙蓉掂著銀子,眉開眼笑,終於掙到銀子了,可以偶爾吃一頓飽飯,可以偶爾住一次客棧洗換一下,日子再苦,也得對自己好點。
只是此去澄州城還有一半路程,二百多裡啊,五兩銀子哪夠,還得再掙。
對了,趕緊去把衣裳換過來。
這個蘇莫寒說的對,如此穿著如此說話,確實怪怪的。
曲芙蓉換作男人裝扮,走到院中,猛然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人正盯著她。
她趕忙抬頭四望,就見樓上視窗處,隱約有個人影,細瞧卻又不見了。
她揉揉眼睛,疑心自己眼花了,立在院中怔了半天,繼續往後廚去。
王五用衣襟兜了玫瑰花回來,倒在桌上堆成小山。
曲芙蓉笑:“王師傅,你這是把那幾棵全摘光了?”
“怕你不夠用,索性全摘了來。這些夠了吧?”
“夠了夠了,”她俯過身,嗅著那沁人心脾的花香,“這麼多,可以煮茶,還可以烙鮮花餅吃。”
王五奇道:“用這花煮茶烙餅?”
“是啊,好些個花啊草啊都能煮茶。等我煮好了給你嘗嘗。”
曲芙蓉從隨身帶的包袱裡,拿出兩樣烏突突的東西。
王五見了,瞪圓了眼睛:
“你,你這是要給那蘇莫寒下藥?”
曲芙蓉點頭:
“你說的對,給他下點迷藥,是眼下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