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還是不寫?”吳桐提著刀,指著在院長面前跪成一排的學子,殘忍地威脅道,“本帥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好好考慮。一炷香的時間一到,每隔半個時辰,我就會殺一人,直到孫院長點頭同意為止。”
吳桐收到周國進攻南靖的訊息後,不急反笑,道:“走,隨本帥去迎接周國使者。”
“國之不幸,國之大不幸啊!”孫院長痛心疾首,悲慟長嘆,“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孩子們,是老夫連累了你們!你們若是想活,就點頭,老夫定會為你們謀一條生路。”
衡山書院的學子們,風華正茂,意氣當盛,即便他們心中也害怕不已,神情惶惶不安,但他們沒一人貪生怕死。
“院長,我們不怕!我們寧死不屈!”
“對!院長,不要答應那個狗賊!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
”沒錯!生而平凡,死得榮光,我們不悔!“
“……”
孫院長看著這一幅幅鮮活的年輕面孔,熱淚盈眶,他最終還是顫抖著手,彎下了腰,提起墨筆。
“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還有更廣闊的未來,不該為了老夫這把老骨頭陪葬。你們有如此氣節,老夫就心滿意足了。孩子們,記住,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筆落摧肝腸,孫院長邊哭邊笑,渾然不聽學子們的阻撓。
“刺啦——”
劍光寒芒點點,如劃破黑夜的第一縷天光,照亮了孫院長和無數學子的心眼。
“兄弟們,救人!”
謝青山一劍解決了看守計程車兵,攙扶起孫院長,拍了拍他的肩,取走他手中的墨筆,豪氣萬丈的在那未完成的檄文上打了個大大的叉,添上一句:不過野犬爾。
“謝——”
孫院長揉了揉眼睛,似乎懷疑他看過了,哆哆嗦嗦的抓住謝青山的手,剛開口就被謝青山打斷了。
“謝什麼謝,不用謝!”
連被殺了的學子屍體都包裹起來一同殺出去後,謝青山命人將他們送知府府中,道:“一會兒會有人開啟城門,趁吳桐那個狗日的不在,你們趕緊離開此地。”
二十裡外的營地內,吳桐正在和周國大將把酒言歡。
收到城門被不明勢力攻擊的訊息時,他當即面色一變,想要離開。
但是——
他看著逐漸將他包圍起來的周國士兵,不禁朝對方主將怒目而視:“上官將軍,你這是何意?”
“哈哈哈,當然時,送你上路。”
吳桐大怒不已:“你出爾反爾!你莫要忘了,是我將北境最精良的武器,透過南蠻運送給你們,周國才能在軍械上更進一步。”
“大恩大德,我自然不敢望。方才,本將軍也請你喝酒以報答吳大將軍多年來的幫助。”
酒?
吳桐忽然睜大眼睛,意識到什麼,他口吐黑血,舉起長刀,悔恨不已,瘋狂地大笑起來。
“上官老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你以為,老子敢孤身赴宴,就沒有後手嗎?”
南靖主帥的人頭被長槍挑起,高掛在敵營帥旗之上,青州的守將頓時如同失去了主心骨,無頭蒼蠅一般毫無還手之力,眼看城門將再次被攻破。
一道人影倏然躍上城牆。
謝媛高舉大晉帥旗,運功提氣道:“我乃北境主帥謝玉弧,願隨諸位死守青州!”
不久前南蠻進攻青州時,也是謝媛領兵襄助,青州的將士們都還記得她,聽說她用兵如神愛民如子,或許,他們可以試著相信她。
上官漠本來設想的一日之內拿下青州,沒想到半路蹦出個北境主帥,他整整強攻了三天也沒攻下,氣得他用彎弓搭箭朝吳桐的人頭上又射了好幾箭,以示羞辱。
剛開始確實效果不錯,青州將士們個個義憤填膺不能忍受這份屈辱,但後來不知道又從哪兒蹦出來一個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那些人將信將疑卻沒如他想象一般沖出來。
兵貴神速,如果再拖延下去,讓北境那幫好戰的大晉將軍們回過神前來支援,情勢會變得對她們越來越不利。
“你們大晉的將士,都是縮頭烏龜孬種蛋嗎?”無奈之下,他只得命人叫罵,以亂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