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顧母看了眼螢幕,臉色冷了些,對顧清允道?:“我出去一趟,小裴照顧你啊。”
顧清允眨眨眼睛,算是點頭了。
顧母跟醫生一起離開病房,門?輕輕關上,顧清允聽?到顧母在外面說?道?:“他還動了剎車片?繼續告,那畜生還真當我們?顧家脾氣好?了?按故意殺人告!還有花錢讓這狗東西出來的潘家,一起告!不給他們?扒一層皮我就不姓紫!!”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
顧清允看向裴確,聲音帶著沙啞:“不過來嗎?我快渴死了。”
裴確這才如夢初醒,跌跌撞撞過來倒水。他手?還抖著,水灑了一桌子。
拿了個吸管插上,裴確將溫水遞到顧清允嘴邊。
她慢吞吞喝了兩口,伸手?勾住他的指尖,溫柔道?:“沒事,別怕。”
裴確動作一頓,死死咬著唇。
“看我媽的意思,是想?給你父親一個教訓了,會不會不開心?”顧清允繼續說?道?。
“不會。”裴確回答得很?快,他聲音也啞著,握著杯子的手?青筋暴起,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我求之不得。”
顧清允輕輕捏著他的手?心,又嘆了口氣。
幸好?自己?沒什?麼事,不然真給裴確搞出陰影來了。
病房角落的櫃子上擺著一個蛋糕盒,外殼凹陷進去,皺皺巴巴的。
——那是顧清允昨晚買的蛋糕。
巷子裡滿是泥濘,蛋糕比手?機摔得還慘,幾乎爛成?一片。但此刻那蛋糕包裝雖然皺巴,但不知道?被誰擦得幹幹淨淨,一丁點泥溝都?沒有。
旁邊擺著的碎冰藍花瓣凋零,也被一一擺在了紙包裝裡。
“那個蛋糕摔了就摔了,之後我再幫你買。”顧清允收回目光,心中知曉是誰大費周章地將一個平平無奇的蛋糕包裝恢複成?這樣。
裴確搖搖頭,將水杯放下,指尖似是想?從顧清允手?指掙脫,卻留戀地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心:“不,我喜歡。”
她笑了笑,無意間瞥見裴確衣袖下的烏青,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你這怎麼回事?”
昨天出門?前他只穿了件短袖,這時候卻披上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外套,將手?機嚴嚴實實擋了起來。
細想?來,裴確裡面的短袖也不是他昨天穿的。
顧清允下意識想?起身,被裴確攔住,他急道?:“你現?在還不能動!”
“那你自己?掀開給我看。”顧清允緊隨其後。
病房裡安靜片刻,裴確偏過頭:“沒事,就是撞了一下。”
不敢直視她,分明是有鬼。
顧清允堅持:“給我看看。”
裴確抿唇,手?放在衣袖準備往上撥的時候,房門?輕輕敲了兩下,顧母開門?進來。
看見兩人的動作,她輕輕挑眉,開口道?:“清允,小裴看了你一夜,讓他去休息會?剛好?醫生喊他。”
顧清允沒應聲,片刻後,松開了裴確的手?。
裴確垂著眸,輕聲道?:“我一會就回來。”
說?完,他推門?離開。
“事情處理完了?”顧清允將目光從門?上收回來。
“怎麼可能?”顧母走過來坐下:“你爸爸去現?場盯著呢,肯定沒這麼快。”
她盯著顧清允看了片刻,才嘆了口氣:“你快把我嚇死了。”
“哪有那麼誇張?”顧清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