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習俗,大年初一的長輩要給小輩壓歲錢。
他是府中嫡出的長公子,合該以哥哥的姿態給其他小輩發壓歲錢,但袁在望念他公務繁忙,就替他代勞了這些小事。
所以袁頌新年親手送出的紅包,也就阿青獨一份。
“到時候上街了,你看到喜歡的東西,就可以自己買。”
阿青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給我這種俗物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都已經兩千多歲了,拿這種東西戲弄我,你未免也太放肆了。”
她嘴上嫌棄,手裡卻把那個荷包攥得緊緊的。
袁頌把她口是心非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低一頭,鼻子就抵在她的鼻子上。
“我又不是禽獸,才沒捨得把你當小孩子看。”
“那你當我是什麼?勸你最好尊重一下我們神仙。”
貢品就該有貢品的自覺。
兩人的嘴唇捱得很近,阿青已經做好了袁頌又要親她的準備,可袁頌卻只是將額頭靠在她的額頭上,很親暱地跟她溫存。
太過溫柔的動作,莫名讓她一顆急著出門的心,被撫慰到徹底安靜了下來。
冬日夕陽西下。
抱著她的少年人的身上有一股很淡很好聞的茶香,舒服到阿青覺得自己以後就算仙隕,大概也不會忘記這一刻的味道。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曾經綁過兩人命契的手腕上,昨夜那股又酸又堵的怪異感覺,再度捲土重來。
幾百年前張陵留在自己身上的禁制早就已經解開了。
她是眼睛出了什麼問題嗎?
一看不該看的,就全身上下不不舒服。
腦中的靈光閃過林溪山頂的那場羽化,阿青心裡已經有了很不妙的猜測。
袁頌捏著她的下巴,一對上她的視線,漂亮的狐貍眼已經提前彎了起來,有些得意地問:“你既叫我一聲夫君,你說我能把你什麼?”
阿青昏昏茫茫地回憶她到底在床上這樣喊過他幾次,但床上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只是隱約間,覺得哪裡不對勁。
袁頌忽然很用力地抱了她一下,依依不捨地在她發間輕嗅了一下她的體息。
阿青感受到他身上的變化,頓時警覺得一下子從他懷裡坐直了。
袁頌讀懂了她眼裡的譴責,要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唇:“天都快黑了,誰讓你一直坐我身上?再不下去,我們今晚就別出門看燈了。”
阿青:“……”
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年頭的貢品也太喜歡倒打一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