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眼神,讓畫酒恐懼,控制不住輕顫。
等到他終於松開,畫酒咳了兩聲,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腿軟到站不穩,下意識扶住少年手臂借力。
等終於找回力氣,畫酒心中又恨又愧,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缺失的左眼。
畫酒知道,她應該推開他。
不知想到什麼,她再度抬頭,不知是氣的還是憋的,眼尾像兔子一樣紅。
在少年怔然目光下,她踮起腳尖,回抱住他的脖子,獻祭般主動親上去。
宴北辰被迫埋首,雙手無處安放。
他以為會等到一句怒罵,或者一個巴掌。在他準備好迎接時,卻等來一個吻,一個意料之外的吻。
他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
她在害怕。
於是他環住她的腰身,手指有些緊繃,眸色沉暗,加深這個吻。
安靜的庭院中,天色沒入黑暗,他圈著她,兩人幾乎糾纏在一起。
畫酒根本沒閉眼,目光直直,停在他臉上。
少年動了情,往日漂亮的臉,昳麗到驚心動魄。
不知過去多久,感覺氣氛到了,畫酒松開他,退出他的懷抱。
她垂下眼簾,盯著一旁空氣。
宴北辰輕輕喘著氣,然而下一刻,畫酒的話,擊碎他所有幻想。
“是不是你得到我的身體,就可以滿意,然後不再糾纏?”
她的聲音明明很輕,但宴北辰覺得心都快碎了。
在畫酒看來,他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得不到,才會糾纏不休,追逐不捨。
或許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是她的軀體,得到了,自然會離開。
畫酒沒有注意,少年已經陷入長久沉默。
她孤注一擲般開口:“我理解你,你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才把我幻想得很好。”
幻思宮的小院,畫酒伸手去解衣帶,褪下外衫。
剛進行第一步,她的手腕,就被少年死死握住,越收越緊。
畫酒幾乎産生錯覺,他想把她手腕捏斷。
頭頂傳來隱忍低沉的聲音。
宴北辰笑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聽到他的笑音,畫酒卻不敢抬頭。
宴北辰的眼睛越來越紅。
情至深處,他也只敢在無人之處,像不可見光的小偷,吻了心上姑娘的衣袖。
可原來,他在她眼裡,就是這樣無恥的人!
他的痛色快要彌漫出來。
宴北辰甚至覺得,今天的恥辱,比當初他告訴她,從大荒出來的條件,畫酒莫名打他那幾巴掌還痛。
他整個人的靈魂都被踩在地上,反複碾碎,再拋向懸崖,被風吹散。
比挫骨揚灰還痛。
宴北辰賭氣般開口:“忘了告訴你,眼睛是我的聘禮,我現在就要去星州提親,光明正大娶你。”
他向來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