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看會發現,這一頁,她始終沒有翻動過。
她一直在走神。
風停下的時候,空氣變得粘稠凝滯,像被無形大手扼住,連流通都變得困難。
好一會畫酒才反應過來,蹙眉抬眼,看向院門處。
碎金從雲上墜下來,紛紛揚揚,如花雨落。
看見宴北辰時,畫酒下意識將書卷捏得發皺。
她安靜的世界裡,除去雲卷雲舒,多了一個瞎掉一隻眼的邪魔。
邪魔是個少年,穿著白底銀紋雲袍,神情疏淡,唯獨左眼變得灰敗死寂,再也看不見一絲色彩。
他踏著傍晚餘暉,朝畫酒走過來,輕車熟路。
如同曾經無數次,他走進她在星州的院子,陪伴她的孤寂。
但這次不同。
宴北辰不是來陪她的,而是想問,上次沒有得到的答案。
他是個固執的魔頭,不達目的不罷休。
畫酒不覺得驚訝,只是放下右手,直白審視過去,沒有絲毫閃避。
她知道,這一天終會到來。
或許是質問,又或許是哀求。
無論是哪一個,畫酒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會感到意外。
然而下一刻,少女水潤的烏眸,還是因驚訝而遽然睜大——
宴北辰攬住她的後頸,一把將她拉過去,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臉,偏頭親上,烙下帶著蠻橫意味的吻,沒給對方一點緩沖時間。
這脫離畫酒預想過的每一個情境!
她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畫酒脊背瞬間緊繃。
被少年觸碰的地方,麻麻酥酥的癢。
放開!
她想這樣說,但所有呼吸,都被壓榨到最後一絲,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音節。
因為窒息,少女眼尾染現薄怒,氣憤將手抵在他胸前,要把他推開。
宴北辰直接抓住她兩隻手腕,近乎兇狠地噬咬。
她得感受一下他的痛才行。
畫酒猜得不錯,來此之前,他想的確實是質問。
只是乍見少女平靜的眼,宴北辰心底冒出一個念頭,他知道無論什麼答案,都不會滿足他。
他只想幹點讓她說不出話的事。
這樣她就說不出,令他傷心的話。
宴北辰成功了。
發現無法掙脫,畫酒眼中全是憤怒,氣得想咬他。
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血腥氣瞬間在口腔彌漫炸開。
畫酒瞪著眼睛看他,痛沒有使宴北辰退卻,他反而攬得更緊。
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綿密的氣息,快要將她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