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酒轉過頭,仙鳥車鸞緩緩駛來,看見珈澤時,她受寵若驚。
珈澤眉眼不耐:“是母親叫我接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自己的話,是不準備來的。
原來如此。
畫酒放心了。
然而她還是意外。
顏銀一直對她不聞不問,怎麼突然轉性了?
經過小半日的惴惴不安,畫酒終於平安落地星州。
離訂婚宴還有兩日,星州卻已經開始熱鬧。
晚宴時,來訪不少近戚,畫酒甚至看見老熟人,她曾經喊了三百年父君的人——雲渡。
看見畫酒入席時,雲渡微微頷首,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於是畫酒就真的不客套,當做完全沒看見他。
“……”
雲渡尷尬掩唇,咳了一聲,佯裝無事發生。
畫酒還挺意外,雲渡怎麼會來星州?
自她記事以來,除了繼位大典,還沒聽說過有天君離開封地,親自拜訪別州。
而且父親也不會邀請雲渡。
唯一可能是,雲渡真的太閑了。
但這也說不通。
拒畫酒所知,近來雲州那邊,逃出許多妖獸,鬧得全州人心惶惶。
這樣看來,雲渡和珈澤的交情,確實匪淺。
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離州,來參加珈澤的訂婚宴。
太多彎彎繞繞的事情,令畫酒想得犯困。
她放空目光,平視前方。
席間絲竹舞樂,觥籌交錯。
這段時間,最煎熬的人,其實是珈澤。
顏銀想讓他和錦羽訂婚,但珈澤不想娶任何人。
熱鬧的光影間,落寞的珈澤,不期然對上畫酒的眼神。
短暫對視後,少女先是茫然,而後露出惶然的微笑。
對畫酒來說,只是走神被抓包後的微窘。她不知道,那種笑意,落在珈澤眼中,卻變成另一種含義。
他完全錯誤理解了這種情緒。
他以為是他訂婚的事,讓畫酒感到苦惱。
珈澤向來自持,從不貪杯。
這次晚宴,他卻面不改色,一杯接著一杯飲酒,直到玉白麵龐都染上薄紅,也不停手。
經過白天的事,幕僚不敢勸他。
散宴後,珈澤獨自來到雲水居前。
他抬起頭,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座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