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的少年,只會擔心他的姑娘失去耐心,不再等待,轉頭嫁給別人。
其餘的,他什麼也不怕。
可是,畫酒寧願要他的埋怨。
這起碼會讓她好受一些。
難過越堆越高,快要淹沒畫酒。
她盡量平複心情,輕聲問他:“能說說你在大荒的事嗎?”
她想更瞭解他。
怯懦的人,偶爾也願意嘗試大膽,朝他邁進。
畫酒的目光很平和,給人錯覺,彷彿他說出什麼答案,她都不感到意外。
其實宴北辰很厭惡和別人講訴悲慘過去,因為那會讓他生出,乞憐的錯覺。
骨子裡的高傲,不允許他那樣做。
然而面對畫酒的疑惑,他還是願意,為她解答。
所有的辛苦與危險,都被一筆帶過,他只將有趣的事告訴她。
捕捉到熟悉字眼,畫酒忍不住重複:“邪墮星?”
宴北辰:“大荒有顆邪墮星,是噩夢之源。只有殺死夢中懼怕的人,無所畏懼,才能安然從它門下走過。”
他毫不隱瞞,將他和刑災幾乎殺光大荒所有生靈,用鮮血得出來的結論,一五一十,悉數告訴畫酒。
他的坦誠,並沒有得到贊許。
畫酒微笑有些僵硬。
她問:“所以,你在裡面殺死了我?”
宴北辰眼底閃過片刻疑惑,認真搖頭道:“小帝姬,我並不害怕你。我喜歡你。”
意識到不對,他不想繼續,只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當然,想出去的話,也可以由無所懼怕的人開啟門,跟著出去,否則……”
畫酒的心無端懸緊,追問道:“否則什麼?”
宴北辰直直看向她的眼睛:“否則,就會被甬道內,你所懼怕的生物吞噬。”
原來……是這樣啊。
畫酒唇畔的微笑,徹底凝固。
她只想起很久以前,大荒中,含笑的青年讓她穿越風沙,去開啟那扇死亡之門。
原來那時候,宴北辰是想讓她死啊!
思及此處,畫酒覺得可笑,卻笑不出來。
她曾經的真心,還真是一文不值。
這才是宴北辰,自私利己的宴北辰。
這才是她記憶中的他!
望著眼前真誠的少年,畫酒艱澀開口:“如果沒有殺死恐懼,強硬闖出來,是不是會死得很慘?”
她的語氣那樣溫柔,令少年恍然,最終回過神,認同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