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辰唇角不屑,他才沒那麼多爛好心。
面對畫酒過河拆橋的行為,他彷彿聽不見她的話,直接往天醫堂行去,留下幻思宮一眾弟子,在原地面面相覷。
說實話,他們也怵這種大荒都困不住的魔頭,根本不敢上前。
到了天醫堂,畫酒的傷不是很嚴重,醫師簡單診治後,就讓她回去。
宴北辰沉默抱起她,將人送回小院,而他自己,獨自前去神宮,面見芃羽。
也不知他如何詭辯,竟然讓星君鬆口,允他恢複神族弟子的身份,順理成章留在幻思宮,直接驚掉一眾神族弟子的眼珠子。
畫酒戰戰兢兢過了幾日。
看上去,宴北辰的脾氣似乎變好了,從大荒出來後,竟然不打算報複她。
這點還挺出乎意料。
本來畫酒都做好,讓他也射她一箭的準備。
而腳底的傷,也就看上去嚇人,實際早就恢複如常。
但他偏要守著她,以此為藉口照顧她,搞得畫酒很崩潰。
她根本不需要這點小恩小惠。
她不想讓他靠近!
然而在大荒待了二十年,宴北辰更聽不懂人話了。
無論畫酒怎麼說,他就是不肯離開,用照顧同門的藉口,強硬留下來。
畫酒太瞭解他的為人。
他的舉動,是在試探她的底線,然而出其不意,踐踏她的底線。
現在她敢留下他,以後他就敢登堂入室。
畫酒終於忍受不了:“求求你,別再接近我,我什麼也給不了你!”
她不敢相信他,也不可能喜歡他。
畫酒很清楚,自己的本性,裹著冷漠的殼,除了血親至友,不會在意任何人。
這樣的她,根本不會有人喜歡!
所有的靠近,都是有所圖謀。
而宴北辰也一樣。
他不明所以的好,朝她走近的每一步,都只會讓她感到恐懼。
比起溫水煮青蛙式的好,畫酒寧願,讓他也射自己一箭,還來得痛快些。
宴北辰卻說:“你不需要給我什麼。小帝姬,這次我回來,是想告訴你,我很高興,你沒有嫁給別人。”
看著他不似作偽的眼神,畫酒無話可說。
她沒嫁人,又不是為了他,只是單純討厭,所有居心不良的男人。
不知為什麼,畫酒感受到遲來的難過,緩緩吐字:“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射出的一箭,真切地傷害了他。
畫酒的頭埋得很低。
然而少年捧起她的臉,不許她低頭。
宴北辰滿眼誠懇:“小帝姬,你不必感到抱歉。在大荒的二十年,我並不恨你,我在想你。我很害怕,等我出來,你已經嫁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