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大殿死氣沉沉,男人身軀頎長,半隱在黑暗中,背影無聲傾瀉威壓,靜得落針可聞。
顏銀也不開口,皺眉打量他。
等她失去耐心,以為他是沒事找事,不想奉陪時,星沉言終於開口。
男人音色喑啞,沉得嚇人:“顏銀,你是當我死了嗎?”
顏銀輕笑一聲,“天君大人,福壽無雙。”
她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話,但星沉言知道,顏銀心裡,恨不得他真去死。
這樣一來,她就能沒有負擔,和別人雙宿雙飛。
做夢。
星沉言冷笑一聲,轉身走到顏銀面前,抬起指,撫過她柔美的面頰,忽然收緊,掐住她的脖子。
這時顏銀才看清,他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怒氣。
星沉言這人極無趣,哪怕憤然至極,也不屑告訴別人原因。
顏銀絲毫不懼。
哪怕命脈捏在他手裡,她也直白迎視他的憤怒,完全不怯。
她知道,星沉言只會虛張聲勢。
這一次,顏銀又賭對了。
察覺她毫無懼色,星沉言咬牙,甩開她的臉:“只要我還活著一日,就別妄想了。”
顏銀的臉被他捏得發紅,此時佯裝不解,偏頭看他:“天君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妄想?就是有,也被您葬送了啊。”
她甚至不願意喚他的名字。
星沉言轉過身,無聲握緊拳。
“葬送?”
星沉言反複咂摸這兩個字,不禁啞然失笑,“那你聽著,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有多不滿,這輩子,也只能和我綁在一起了。”
顏銀蹙眉,覺得他的話真惡心。
星沉言撥動手中檀珠,字字清冷:“還有,讓雲渡安分些,我還幫他養著女兒呢,足夠對得起他。”
聽到這裡,顏銀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漂亮的眉尾,輕微抽搐。
她聽懂了,星沉言這話,並不是想警告雲渡,而是旁敲側擊告誡她,不要和雲渡走得太近。
他什麼都知道。
兩人不歡而散。
雖然星沉言沒有明說,顏銀卻懂,他為什麼生氣。
幻思宮那邊來了訊息,被顏銀截停。
她沒有告訴星沉言,導致畫酒孤立無援,獨自前往下界,面臨不可知的危險。
他是在不滿畫酒的事。
人間。
畫酒還不知道,父母為她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