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日的密林。
眼前怪石嶙峋,草叢裡匍匐著很多雪白的兔子,蟲鳴起伏,螢火蟲盤旋飛舞。
畫酒覺得很不對勁,反手拔出身後小劍,沒有看見和她一同進來的神族。
密林內,瑩瑩藍綠色的光中,只剩她一人。
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畫酒在心底默默複頌規則。
試煉第二境為雪境,是最兇險的一關,斬殺雪狼,就有機會,拿到它們體內攜帶的法器。
可夏夜的森林,哪來的雪狼?
事實證明,規則果然不會騙人。
在畫酒思索時,頭頂忽然傳來動靜。
她抬起頭,樹葉嘩啦啦往下落,頃刻間變成鵝毛大雪,砸在她眼前。
趁著大雪攪亂畫酒視線,周圍的小白兔一改溫和,猛地朝她撲去。
兔子絨絨的毛發觸碰到雪花,變成堅硬的雪狼毫,躍然撲來的身軀,轉瞬就增大數百倍,長出狼耳獠牙。
是雪狼!
畫酒將靈力注入小劍,一道道藍色劍光斬向雪狼。
被砍中的妖獸,很快變成雪花,消散無蹤。
雪狼群前赴後繼,讓畫酒損耗太多靈力,應付起來,逐漸吃力。
厚厚雪地中,少女且戰且退,衣裙都被鮮血染紅,被逼退到懸崖邊。
崖底呼嘯的風吹上來,揚起少女帶血的裙擺,柔弱又危險。
極度矛盾的兩種氣質,乍然出現在同一人身上,無異於極致的吸引。
四周還剩下兩頭雪狼。
其中一頭齜牙咧嘴,朝畫酒逼近。
按理說,法器會出現在這兩頭雪狼其中之一。
畫酒撩起眼皮,餘光緊盯著那頭圍觀的老雪狼。
整個過程,它都趴在旁邊,興致缺缺,彷彿對她沒有半點興趣。
但很明顯,整個雪狼群都聽從它的調遣。
只剩一種可能,它不是老得不想動,而是因為,它是頭狼!
頭狼是雪狼群的腦子,只會指揮,不會親自下場。
像法器這樣重要的東西,有頭狼出現的地方,就不可能放在普通雪狼身上。
畫酒想取到法器,必須殺死頭狼。
頭狼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懨懨趴在那裡,無精打採打了個哈欠。
這時,普通雪狼彷彿收到某種指令,齜牙咧嘴,四爪爆筋,全力朝畫酒撲過去!
勁風迎面,畫酒向後仰倒,舉劍對準雪狼的喉嚨,下一刻,溫熱的血液噴濺到她臉上。
不幸的是,斷氣的雪狼還沒來得及消散,藉著下落的趨勢,將她一起拖下懸崖。
下落的趨勢無法止住,畫酒耳畔掠過極快的風聲。
望著懸崖上方俯視她的老雪狼,她的心也沉下去。
沒機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