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明明裝得很像啊?”青年不解。
像?一點也不像。
畫酒抿住唇,不想回答一個“靈”的問題。
那不僅沒有意義,甚至可能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要不是他無意間喊出“阿酒”,她還真被他給騙到了。
“阿酒”是她在韓州城外,告訴宴北辰的假名字。
但他從來不會用這個名字喊她!
面對“靈”深情的目光,畫酒忍不住懷疑,普通的“靈”,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連喜歡一個人的眼神,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那樣的話,還真是可怕。
雖然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她曾經最期望的。
但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所以發現悖論,找回記憶後,當機立斷,毫不留戀抽身。
連“靈”都覺得她有些絕情。
可在畫酒眼中,他偽裝出的溫潤青年,一點也不像宴北辰。
真正的宴北辰,該高坐王位,睥睨萬物。
連赤蛇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兇獸,在他面前,也只能像只小綿羊,乖巧臣服於足下。
說起赤蛇,它最喜歡將活物圈在懷裡,一點點生啃。
有一次,或許是嫌棄畫酒打擾到它用餐,赤蛇猛然抬起身,張開蛇翼,朝她嘶嘶吐信子,對她侵犯自己的領地,表示強烈不滿。
宴北辰冷睨一眼,毫不留情踹了它一腳,語氣淡漠:“下次再這樣,舌頭別要了。”
蠻橫的赤蛇可憐巴巴埋下腦袋。
發現它還委屈上了,宴北辰面無表情,又給了它一腳。
赤蛇徹底老實了。
把赤蛇欺負跑後,陰鬱的黑袍青年朝她伸手:“過來,阿七。”
……
“啊,原來這才是他啊!”
窺視完畫酒的記憶,紅衣青年恍然大悟。
怪不得會被發現,原來是他模仿錯物件,學得再溫柔,也註定不會成為,那個孤僻的青年。
畫酒回過神,發現“靈”竟然偷窺她的記憶,不免慍怒。
“別生氣,我只是好奇,自己為什麼輸罷了。”
紅衣青年願賭服輸,笑意盈盈,朝她揮手告別,“再見啦,小畫酒。”
臨別前,他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曾經見過你,很高興還能看見你來這裡。”
“靈”靠別人的記憶學習,畫酒不知道,他在誰的記憶裡見過自己。
姑且當他是在套近乎,反正畫酒不會再相信,他口中的任何鬼話。
根據規則,她已經通關,“靈”不可以再困住她。
紅衣青年顯然也知道這點,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伴隨月夜下起伏的蟲鳴。
畫酒看見,他張開手臂,肆意向後仰倒,墨發飛揚。
她周圍的一切,如同夏夜的幻夢,通通變成漫天碎銀,消散無蹤。
“靈”消失後,雪境之景出現,宛如一張長畫卷,緩緩在畫酒面前鋪展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