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濃麗,漂亮得不可方物,宛如憐憫蒼生的神女。
然而,神女冷漠傲慢,一腳踩下來,碾碎他的指骨。
指骨一寸寸碎裂的聲音,痛得宴北辰頭皮發麻,五官猙獰。
十指連心之痛,他一句也喊不出來。
額上冷汗直冒,宴北辰黑眸泛出紅血絲,抬頭盯著眼前人。
這才徹底看清,少女眼中,根本不是什麼憐憫!那是冷泠泠的目光,近乎絕情,讓他片刻失神。
恨?
可他從未見過她,她為什麼恨他?
她憑什麼恨他!
宴北辰從不解到氣憤,最後暗暗發誓,等有機會,他一定會弄死她!
畫酒才不在乎他的想法。
碾碎他的手,她還是覺得生氣,拔出身後小劍,想要在這裡,直接殺掉他。
少年趴在地上,被她用劍指著,沒有半分反抗餘力。
神侍卻不能任由這種事發生,上前阻止:“不可!”
刑罰臺處置有罪之人,但畫酒沒有這個權力,當眾斬殺魔族質子。
畫酒的劍還沒落下,天邊出現一道銀光,將她擊退。
等穩住身形,少女抬起眼,餘怒未消,只見銀光飛來的地方,少年乘著白馬行來,銀鞍颯沓。
春日的花瓣被捲起,少年一襲銀白衣衫,繡著冷月松濤,神色如冰。
有人驚喜道:“是珈澤殿下!”
清雋少年策馬踏花而來,翻身落地,穩穩停在畫酒身前三步的距離,比她高大半個頭。
“畫酒,母親和青瑤已經到雪域入口,你為何逗留?”
是責問,是不滿。
他皺著眉,聲音冷淡,目光更淡。
雖然珈澤容貌極好,身份高貴。
但他是松雨司正的得意弟子,沒人敢親近。
跟在畫酒身後那群人,主動往後退,把有珈澤在的地方,空出一個大圈。
乍然見到珈澤,畫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驚奇,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又見到一個曾經想殺她的人?
與看見宴北辰不同,這一次,內心溢位來的,竟然不是恨與恐懼,而是與故人久別重逢的感慨。
或許這就是區別。
潛意識中,愛總是比恨先做出選擇。
愛是失控,恨是權衡利弊後的理智。
畫酒將一切歸於血緣的力量,即便憎恨,也是無法割捨的存在。
又或者,不知不覺中,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很久,曾經的恩恩怨怨,早就記不清。
她恨珈澤太久,已經忘記恨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