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那隻眼睛又開始痛。
青年誤以為是接納,笑了笑,眼底沒什麼溫度,轉而更加用力。
有些事就是這樣,未曾嘗試過的時候,總覺得不過如此,自己一點也不感興趣。
等到食髓知味,局勢已經步步維艱,不由人定。
可是再難吃的糕點也是糕點,只好忍住滿心苦澀,死也要拼命多咬幾口,才肯甘心。
他吻去少女眼角的淚水,竟然是苦澀的。
他厭惡到不知如何發洩這種情緒,只好身體力行。
痛苦的時候,他總想和她分享更多有趣的事,將真實的他袒露。
或許會看見她驚訝的表情,或許會看見她厭惡的表情。
但不論是哪一種,都比現在的她生動。
殺其賽三人的時候,他就可以順手把巫樗一起解決。
但那時候林州不安定,最重要的是……
青年膚色蒼白,眼尾帶著興奮的血紅,露出殘忍微笑。
更重要的是,他要名正言順登上魔界至高之位。
名正言順的血統,名正言順的理由。
痴情的情種,為美人沖冠一怒,聽起來總比嗜血的瘋子好聽得多。
大家會擁護情種,卻不願意真心為瘋子賣命。
因為情種有軟肋,而瘋子不可控。
但這種事情,她估計不願意聽,他也懶得告訴她。
動情時,他撫摸著少女的臉,輕輕說道:“阿七,我知道,你想逃。”
他失笑,“世道如此,又能逃去哪裡呢?”
少女的指甲修剪得很圓潤,聽見這話,還是下意識心頭一緊,將指甲掐入青年後背。
宴北辰也不在意,只覺得她似乎更瘦了,抱起來輕得沒什麼重量。
其實他真挺喜歡這具身體,像一汪靈泉,滋養他挖眼時的痛苦
“這裡是地獄,可其他地方,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這話聽著有些喪氣,甚至不像是宴北辰會說出來的。
“你見過人間的蚯蚓嗎?”
畫酒腦海中冒出蚯蚓的模樣,那是一種藏在泥土裡的蟲子。
第一次看見這種蟲子時,畫酒覺得很可怕。
可後來發現,它們並沒有眼睛,也不咬人。
有它們在的地方,泥土會更加松軟,她種的花也會開得更好看。
她慢慢喜歡上這種小蟲子。
下雨天的時候,它們會跑出來透氣,支起圓乎乎的腦袋“張望”,偷偷躲在花葉的掩藏下。
弱小的生靈,不僅要躲避天敵,也要學會躲避行人。
雖然行人並不在意它們,但他們無意的一腳,也會要了它們的性命。
因為弱小,所以要學會時時躲藏,否則稍不留神,就容易丟掉性命。
畫酒對這種弱小感同身受,青年的掠奪讓她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