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該感謝宴北辰,起碼他教會她,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了的。
她確實很喜歡他,喜歡到可以忍受他的無感,即使走到末路,也不曾心懷怨懟。
但畫酒想,她實在不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即使那個男人是宴北辰,是她最喜歡的人。
他未來可能會娶很多夫人,但那些事,已經與畫酒無關。
剛踏出別院沒多遠,迎面撞上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她擋住畫酒去路,揚起笑臉問:“這是急著去哪?”
畫酒緊了緊握住包袱的手,沒搭話,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她現在看見青瑤就害怕,怕她又在暗中,準備了“驚喜”等著自己,不敢妄動。
面對少女的不自在,青瑤恍若未覺,徑直上前,盯著她肩上的小包袱,一語道破:“你想離開魔界?”
不等回答,她就輕聲笑起來,“這麼離開可不行。走之前,還得拜託你,幫姐姐辦件事。”
畫酒暗道不妙,轉身就想跑。
然而青瑤好不容易等到她,怎麼會輕易放過。
她咬碎舌尖,默唸禁術靈訣,畫酒便被無形力量縛住,想跑也跑不了。
含著那口血,青瑤上前輕拍她的肩,下命令般道:“去,殺了宴北辰。”
當然不指望畫酒真能成功。
只是不能這樣放她離開,否則後患無窮。
漂亮的女人不可怕,有手段的女人也不可怕。能讓男人時時記掛的女人,才最可怕。
只有讓宴北辰厭惡到想殺了她,青瑤才能徹底安心。
只見少女垂下手,思維凝固,再也不能活動。
腦海中,只記得那句“殺了宴北辰”。
她肩上小包袱順勢滑落,掉在地上,變得灰撲撲的。
周遭安靜得不像話。
藍裙少女表情漠然,一言不發,抬手接過青瑤遞來的珠血。
珠血落入少女掌中,凝成一枚細長血針。
畫酒面無表情,握緊血針,向著宴北辰的寢殿行去。
看著藍裙少女走遠,青瑤略帶嫌棄,從灰塵中拎起不起眼的小包袱。
開啟一看,裡面除了幾套日常衣裙,只剩一隻白色的鈴鐺,安靜躺在衣裙上。
“這麼緊張,還以為是什麼寶貝。”
青瑤語帶嘲諷。
看起來,她也不怎麼樣嘛。
待了這麼些年,臨走時,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青瑤勾唇冷笑,捏了個火訣,把東西全部焚了。
妖異的火焰中,那些衣裙寸寸成灰。青瑤得意離去,卻沒注意到,那枚雪白的鈴鐺越燒越亮。
畫酒的目的地,三個男人正在議事。
“讓你去守著交界處,怎麼跑回來了?”
宴北辰垂眼,語帶不滿,望著大殿中站立的兩人。
左邊的是刑災,笑得清雅:“這可怪不得我翫忽職守。交界那邊,派人盯著呢,別說是人,保管連粒灰塵,也別想輕易越過去。”
“說正事。”
宴北辰打斷他漫天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