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出一聲輕笑,用相同的手指,曲起,指節又往她腦門上敲。
不過這一次,只是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
宴北辰:“知道了。”
畫酒不明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敲她。
其實他第一下敲時就不太痛。
她單純不喜歡,隨便扯了個理由。
畫酒不喜歡被人敲。
她觀察過,如果敲了蘑菇的傘面,它就會長不高。
雖然人的生長大概和蘑菇不太一樣,但她總懷疑,自己被敲了,可能也會長不高。
她垂下眼,腦中還在風暴人與蘑菇的相關性,大殿之中,其亞已經站在巫樗面前。
他行動明顯有些遲緩,面上帶著不正常的虛白,倒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連畫酒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去。
巫樗顯然也發現了,微不可查皺眉,盯著他問:“其亞,你怎麼回事?”
其亞搖搖頭,甩開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勉強笑道:“沒事,父親。”
巫樗本也不打算關心老四的身體狀況,問完就算走完流程,不疑有他。
他坦然接過那杯血酒,沒怎麼在意,象徵性淺飲一口。
倒不是他掉以輕心。
要是換成老三,那確實值得提防。
但老四愚厚,完全沒這個必要。
見他喝下酒,其亞鬆了口氣,垂下肩頭,準備按步驟唸完祝詞,緩緩退出眾人視線。
木已成舟,其亞反倒覺得心安。
沒錯,最後關頭時,他慫了,放棄下毒的想法。
巫樗已經喝了那杯酒,其亞失去動手機會,不過他並不後悔。
意外來得太快。
還沒等他念完祝詞,王座上的巫樗忽然臉色漲紅,額筋湧動,像是有無數細小蟲子在面板下面爬動。
其亞離得最近,止聲抬起臉,面前的巫樗猛然起身,一大口黑血,洋洋灑灑全噴在他臉上。
吐完血,巫樗仰倒下去。
“……父親。”
其亞愣愣叫了一聲,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其他人也愣住了。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來人,四殿謀逆,鴆殺魔尊!”
這聲喊完,場面瞬間失控,一發不可收拾。
慌亂間,畫酒被擠到青年懷裡。
周圍吵得要命,他抬手捂住她的耳朵,眼睛卻沒有落到她身上,目光灼灼,望著熱鬧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