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無心之人沒關系,畫酒想,她可以捧出很多愛,彌補他缺少的那一份,甚至比他缺失的還要多很多。
可畫酒沒有找到他。
灑掃的侍從說,三殿下已經離開,歸期不定。
畫酒落寞轉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去時輕快的路途,回來時走得她冷汗直冒。
明明是同樣的路,可走回來就是艱難。
手指遲來的痛意,痛得她幾乎站不直身子。
畫酒回去後發了一場高熱,高熱退了,她又成了那副呆板無趣的樣子。
那個能笑著看火焰舔舐自己的姑娘,曇花一現,消失在無人在意的角落。
宴北辰在林州待了一年。
這點時間對魔頭來說,實在是指縫流下的沙子,不值一提。
他回來時,看見的是沉默少言的畫酒。
她安靜坐在桌邊。
他並不知道 ,她從無比期待見他一面,到心灰意冷,等了足足一年。
畫酒等到絕望時,他又回來了。
又回來動搖她的心。
看見他走進屋,畫酒依舊淡淡坐在那裡,沒有起身的打算,只喊了一句:“殿下,你回來了。”
她沒問他去了哪裡,只說他終於回來。
他就像不可捉摸的風,山霧林間,隨意徜遊。
她喜歡他的自由,可又深知自己只是個無趣的姑娘,不能讓他為她停留駐足,只好微笑著看向他。
宴北辰完全沒有這麼多想法。
要是讓他知道畫酒腦子裡想這麼多,他一定敲敲她的腦門,看看裡面是不是被蟲子蛀了。
他累死了。
半倚半靠在美人榻上,黑靴搭在榻外,真成了一副瀟灑美人圖。
畫酒指尖的傷全都好了,完全看不出被燒過的痕跡。
一年過去,她的痴心妄想痊癒。
於是她能微笑面對宴北辰了。
這一年裡,巫樗鍥而不捨,又給她介紹新的青年才俊。
畫酒覺得挺神奇的,魔界的青年才俊一茬接一茬,韭菜似的,根本割不完。
這次她準備妥協了。
這本來就是她最開始的目標,兜兜轉轉回到原點,也是很好的結果。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美人榻上,黑靴青年沒有睜眼,他手中卻憑空變出一盆花來:“答應替你種的花活了。”
畫酒忽而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