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已矣,沒什麼值得提的。
畫酒不願在人前撕開傷疤袒露脆弱,收獲安慰或者嘲笑。
她知道,費娘子不會是後者。
但無論前者後者,她兩者都不想要。
畫酒很清楚,很多時候,她總是留給別人軟弱可欺、沒有主見的印象。
軟弱可欺,是因為沒有反駁之力。
沒有主見,是因為她確實不知道到底想要什麼。
不知道想要什麼。
但十分清楚不想要什麼。
顧州人沉浸在盛世繁華溫柔鄉中,躺廢幾日,終於發現異常,支起身子警覺。
此時,危險已經直線逼近。
韓州大軍已經越境數十裡。
探子來報時,顧夜確認了三遍才肯相信。
“韓建這老賊瘋了吧?”
他極度震驚。
不怪他驚訝,韓州無緣無故單方面開戰,放在任何人眼裡,都是不可理喻的行為。
橫看豎看,都無異於瘋狗。
而顧州比較倒黴,被瘋狗咬上。
韓明承之死秘不發喪,顧州被韓州整懵了。
草包如顧夜,也知道韓建此舉,是在自取滅亡,愚蠢至極。
他握拳,那老賊一定是覬覦顧州太久,活生生憋瘋了!
瘋子做事當然可以不計後果。
但顧夜自認是個正常人,被瘋子大軍壓境,簡直愁死。
恰好逮住閑逛的紅衣青年,幹脆將他叫進來一起商議,大倒苦水。
宴北辰這個始作俑者兩手一攤,毫不在意:“王兄怕什麼?韓建此舉,王城可不會站在他那邊。再說,韓顧之間必定有一戰,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他說得輕巧,還淡定倒了杯茶,“既然此戰不可避免,不如從容應對。”
顧夜沉眸未應,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不是有費廷嗎?”
宴北辰猜出他的顧慮,將茶推到他面前,“費大將軍出馬,小小韓州,不在話下。”
顧夜沒接,抬起眼假意為難:“不是不信費廷,你知道的,費娘子是韓州人……”
話止於此。
兩州交戰,主將的夫人卻是敵州人。
這怎麼可以忍?
有些狠毒的話,並不適合由他親自說出來。
只能旁敲側擊,借別人的口表達。
幸好這次宴北辰不裝傻了,立馬聽懂,寬慰道:“相信費將軍能識大體,明大義,理解王兄的難處。”
說的卻不是顧夜想聽的。
顧夜還在沉思,宴北辰給他吃下定心丸:“就算費廷礙於家中娘子不能迎戰,還有臣弟在啊。臣弟很樂意,替王兄分憂解勞。”
他笑得極自信,連顧夜都被這種自信感染,忍不住眯眼看向他。